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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對局裡態度那麼差,誰知道他是不是敵方的臥底?
世界上大多事物都有兩面性,有維護正統的快穿局,就有破壞世界線收集能量的非法組織,系統最初就來源於這種組織。監管局對非法組織一向嚴厲,對叛徒也從不手軟,如果季西陸被打成敵方臥底,從此就要應付監管局的清算,哪還有精力來針對他們?
沒了季西陸這個威脅,快穿局還有幾個人能騎到執法司頭上?
在這個前提下,不管是系統,還是那幾位疑似執法司成員的先生,都不擔心季西陸的選擇,甚至還刻意透露出一點身份加碼。
在他們眼裡,季西陸是個聰明人。
拼著不知道延期多久的懲罰去救一個只認識一年的情人著實不划算,還不如放棄這個情人暫時息事寧人。
系統當時就覺得幾位先生說得很有道理,再加上它如今還在溫君逸這個本土居民身上,季西陸如果不想要了本土居民的命,就不能輕易對它動手。沈驍一死,它馬上就能收割大量能量突破世界壁壘,到時候季西陸再想攔它就難了。
誰讓季西陸不能在這個世界動用太超過界限的力量?
而對那幾位先生來說,就算季西陸一時忍耐,等到退休再秋後算帳,那這麼長一段時間完全夠他們找個替死鬼了。
無論是製造證據推給同在執法司的死對頭,還是直接推給非法組織,他們都沒有損失。
反正不管季西陸怎麼選,輝煌的履歷上都將增添一些污點,拿捏好了,不說將季西陸怎麼樣,起碼可以阻止季西陸繼續壓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
這是幕後那幾位先生敢於挑釁季西陸的原因,也是系統敢於直面季西陸的原因。
……
系統不否認自己背後有人,就相當於證實了季西陸最重要的幾個猜測。
季西陸念頭飛轉,很快鬧明白這些人的算計,不禁冷笑幾聲。
「想的挺好,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麼會做美夢的人了。」他理了理衣袖,眼神幽深地望向遠處,本有些躁動的情緒已經平復,「難怪能在局裡平安無事呆這麼多年,他們多少也算有點本事。」
系統聽出季西陸語氣中的危險,卻不以為意,甚至覺得季西陸有點故弄玄虛。
它掃描了一下雲湖上的情況,見不過十來秒時間沈驍處境又危險一步,不由用波瀾不驚的口吻再次詢問。
「人生指導先生,您的決定呢?」
冷淡的語氣、拱火的內容,系統生怕噁心不到季西陸,特意挑選了自己歷任宿主最不能接受的語氣。
它幾次被季西陸按著打,已經受夠了季西陸帶給它的憋屈,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讓季西陸也體會一下憤懣是什麼感覺,怎麼可能放過這個好機會?
季西陸用驚奇的眼光打量了一下系統:「我倒是沒想到,你一個炮灰棄子也敢這麼對我說話,是覺得自己活得太長?怎麼,你背後的人沒有告訴過你,我這樣的人有多喜歡遷怒?先不說我在不在乎一個擾亂世界線的本土居民的命,就憑我的能力,不踩線處置一個系統還難嗎?」
這可不是謊話。
系統以為沈驍死了就能收割能量馬上逃走,但對於季西陸來說,不管他做出什麼選擇,只要一個空檔就足以捏死系統八百次。
看來快穿局的內鬼也覺得系統知道得太多了,準備將它留下給自己發泄怒火,順便滅個口。
這可真是一片好意呢。
挑唇沖跌坐在地的溫君逸一笑,季西陸伸手按住他頭頂,俊秀的面孔生生顯出幾分妖異的恐怖。
系統的分析區占比不低,在意識到季西陸神情有多認真後,它瞬間反應過來不妙,驚恐遍布所有區域,慘聲嚎叫:「不,你不能這樣!求求你放了我,我知道和我聯絡的人是誰,我可以指認他們!我還有用!我真的還有用!」
比刀鋒還凜冽的能量自季西陸身上逸散出來,雲湖對岸、沈驍機甲所在的位置,漸漸泛起清亮的微光。
那光芒如螢火般閃爍不定,微弱得仿佛隨時能被風吹熄,卻又堅固無比,輕而易舉將所有撲到沈驍機甲內的星獸絞碎成齏粉。
一陣巨大的壓力襲來,季西陸感受到五臟六腑天翻地覆,鮮血很快從他眼角流下,他卻揚著唇角笑得更開心了。
收攏五指,季西陸不顧眼角蜿蜒的血淚,硬生生將系統從溫君逸的大腦深處拔了出來!
兩聲同樣悽厲的慘叫響起,溫君逸身體沒有受到丁點損傷,但他感受到劇烈的頭痛,完全無法控制自己,一頭栽倒在假山上,抱著頭瘋狂哭嚎,不時用腦袋撞擊地面,試圖緩解那種深入骨髓的痛苦,額頭很快就見了血。
恐怖的劇痛讓他連昏過去都是奢望,這一刻,他突然覺得死亡是一種幸福。
季西陸沒理他,注意力集中在化作光團的系統身上,眯著眼睛用已經開始模糊的視線仔細打量了系統一陣,終於找全了它的儲存區。
五指併攏,手刀落下,本就哀嚎不止的系統瞬間被斬做兩截。
叫聲戛然而止,半團光無力掉落在溫君逸腳邊,滾了幾圈,沾滿塵土的模樣狼狽極了,但因為重傷,它連動一下都困難,更別說逃跑。
季西陸舔了舔唇邊還帶著溫熱的鮮血,咽下不斷上涌一陣腥甜,眼神溫柔輕軟,嗓音輕快得像正在奏小夜曲的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