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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文瀾乖乖點頭:「我明天一定道歉。」
葉文濤表情緩和下來,問:「你回家之前,他還有沒有交代你什麼?」
「交代?」葉文瀾想了想,把季西陸讓他回來請教哥哥和列印材料的事都說了。
葉文濤聽完沉默好半晌,突然抬起手,啪得一聲,用手裡的資料拍在葉文瀾後腦勺上,把他打得一個趔趄。
「你小子……這難道就是傻人有傻福?行了,明天你替我帶個話給他,就說我非常欣賞他和他的項目,希望能夠和他見上一面。我這裡隨時都方便,見面的時間、地點、規則全部以他為準,希望他賞個臉。」
葉文瀾痛哼一聲,捂著腦袋,還沒來得及抱怨,就被他哥哥的話驚呆。
他哥哥、他哥哥是不是哪裡不對?
說話這麼客氣,把姿態放得這麼低,真的是他那個三十歲就成為中級藥劑師、在沈驍上將私人藥劑實驗室領導一個研究小組的天才哥哥嗎?
他明明記得他哥哥面對很多藥劑大師也是不卑不亢的啊,怎麼面對季西陸就是這個態度?
這不科學!
他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哥,你要不要去看個腦科?」
葉文濤:「……」他面無表情看了弟弟兩眼,反手又是一下敲在弟弟後腦勺上,「我看你應該去醫院找孟教授裝個腦子!」
「那、那你找季西陸幹嘛呀?」葉文瀾雙手捂著腦袋,戰戰兢兢看著哥哥。
葉文濤冷笑一聲:「因為你蠢,聽不懂他的話。記住,以後對他客氣一點,這是個人物。」
……
在葉文濤的鎮壓下,葉文瀾第二天一早就老老實實去找了季西陸,再次向季西陸道歉,並傳達了他哥哥的原話。
季西陸不咸不淡地說:「知道了。你不用在意過去的事情,我已經不生氣了。」
葉文瀾遲疑著點頭:「那我哥說的事情?」
「都可以。算了,回頭我問問孟老師,再做決定。」
反正新的壯丁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很不必急於一時。
季西陸瞥他一眼,唇角微挑,捧著茶杯,勾出一個笑模樣來。
這個笑沒有太多含義,單純是他覺得該笑就笑了,襯著他那雙淺色的眼睛,竟難得顯露出一點溫柔來。就像是還刀入鞘的俠客,頃刻斂去一身鋒銳,多了幾分悠然自得的人間煙火味。
葉文瀾愣了愣。
他一直知道季西陸外表很俊秀,但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讓他不覺得季西陸能和溫君逸相比——很多人都說溫君逸身上有種能讓人打心裡感到放鬆的溫柔氣質,葉文瀾聽得多了,哪怕一開始沒有看出來,漸漸也覺得大家說的都是真的——然而這一刻,他才發現他錯了。
溫君逸確實是溫柔的,因為他一直刻意溫柔著,而季西陸不同。
季西陸平時氣場十足,一挑眉、一勾唇都帶著讓人甘心屈從的威勢。
這種威勢,幾乎能讓所有人忽略他的外貌,只注意到他那一身從骨子裡散發出的凜冽氣質,並不自覺對他低頭。
這樣一個人,哪怕一丁點的溫柔都顯得難能可貴。
當他收斂起自己的凌厲,灼眼的外貌和動人心魄的魅力就猛地凸顯出來,輕易就能動搖任何人的心神。
他以前不明白沈承燁心裡有白月光,為什麼還能和季西陸糾纏不清,他現在明白了。
葉文瀾恍惚了幾秒,忽然有些不確定,這樣一個魅力、能力、心思都不缺的人,遇到自己的哥哥之後會不會產生什麼可怕的效應。
比如……季西陸的苦力小組中增添一個新成員?
又比如……他以後要承受雙倍的壓榨?
……
葉文瀾憂心忡忡地從季西陸病房離開,腳步虛浮地往辦公室走去,路上跟他哥通了個視訊,將好消息傳達給他哥。
葉文濤對弟弟很關心,注意到弟弟的迷茫,主動詢問他怎麼了。
葉文瀾不想提季西陸的事情,就含糊地找了個藉口:「沒什麼,就是在想沈哥的事情。」
葉文濤表情淡了淡,直接說:「沈承燁是個有想法的人,你不需要為他擔心。有時間考慮他,不如考慮考慮怎麼讓你陸哥多指點你一下。」
葉文瀾:「……」
不是,這是他親哥?怎麼還讓他上趕著做苦力呢?
葉文瀾很委屈,並不想說話,敷衍兩句就掛斷了通訊。
他在醫院花園裡停了停,想平復一下情緒再回去工作,結果剛找到一處長椅準備坐坐,就聽到幾個有點熟悉的聲音在說什麼,探頭一看,果然是以前在聚會上見過的沈承燁的朋友們。
「聽說沈哥養的那朵菟絲花在三院住院,你們要不要去圍觀一下?」
「這有什麼好圍觀的?就他那個畫虎不成反類犬的作態,你去瞅他就不嫌胃裡翻騰?」
「別去了,你不怕溫君逸膈應?聽說他下個月就準備考取中級藥劑師資格了,這樣一個前途無量的藥劑師,不去交好,你是傻嗎?」
「唉,我不就是想找點樂子嗎?算了,就季西陸那個樣子,估計也忍不了多久,到時候他跑到106軍去找沈哥,那才是一場好戲呢。」
「哈哈哈,你損不損啊你!不過到時候要是溫君逸也在……那樂子就大了。」
葉文瀾:「……」
找樂子?我看你們怕不是想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