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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遷說:「他好像是來看病的。不過……沈上將不知道為什麼也來了醫院,可能是想來找你?」
沈承燁還沒為王遷的前半句放鬆一點,就被後半句話噎住,一口氣好懸沒喘上來。
王遷見他被嚇得夠嗆,心態微妙地平衡不少,總算收起那股幽怨的作態,正兒八經和沈承燁說了一遍他的遭遇。
沈承燁本來有些焦慮,生怕季西陸和他養父撞到一起告上他一狀,但隨著王遷的敘述,他開始慶幸季西陸和他養父剛好錯開,王遷又足夠機靈,臨時找到合理的藉口打消養父的疑惑。
他拍了拍王遷肩膀,語氣感慨而真摯:「兄弟,今天真的謝了。」
王遷心中不快又抹平一點,但一想到沈驍的吩咐和他即將到來的第二頓揍,語氣難免帶上幸災樂禍。
「你不要高興太早,剛才沈上將離開的時候讓我轉告你,回去以後自己找副官接受指導。」
沈承燁:「……」
什麼指導,挨揍還差不多。
養父那位副官跟隨養父多年,幾乎得了養父真傳,就算不像養父那樣一個能打他三個,揍他也是綽綽有餘。
一瞬間,他心頭湧上一陣後悔。
以他養父的性格,即使他這回成功瞞下真相,下次暴露還不是要挨上一頓爆揍?終歸要挨打,他還不如直接告訴養父真相,還能少挨一頓!
沈承燁有氣無力地說:「算了,過幾天我再去找季西陸一次吧。補償真誠一點,賣賣慘,應該能和平分手。」
季西陸接連的爆發讓他意識到對方的真心,但他並沒有因此改觀。
一個替身,連自己的身份都看不清,怎麼不讓他感到厭煩?
「你居然還沒分手?」王遷驚訝地看了沈承燁一眼,語氣幾乎是同情了,「我本來不想給你雙重打擊……那什麼,沈上將之前還說你打不過在校學生是因為不夠自律,直接取消了你的假期,讓你明天回106軍。你以前攢的年假也沒了,這次回去沒一年估計出不來。」
沈承燁:「……」
那我怎麼分手?
第5章
除了沈承燁自己,根本沒人在意他到底怎麼分手。
當天晚上,他和王遷分別挨了副官一頓好打,就被連夜送回軍營,連和他那位白月光交代一聲去向的機會都沒有。
與行程匆匆的沈承燁相反,季西陸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吃飽喝足,前往附近派出所尋求幫助。
換到退休前,季西陸未必會這麼簡單粗暴地報警,但他退休了,未來的目標就是享受生活,幹什麼非要走一步看三步為難自己?
不管繼任者病情有沒有蹊蹺,檢查結果是不是被刻意隱瞞,真遇到問題他有一百種辦法處理,現在能請警察替他找主治醫生協商賠償,何必自己費心費力?
懷著這種心情,季西陸三步一晃走進派出所,捧著胸口向警察訴說自己遭遇誤診的大致過程,末了還特意發表感想,說自己被耽誤了病情真的特別難過,一想到這事就寢食難安。
「我只是個弱小、可憐又無辜的失業人士,為什麼老天要讓我遭遇這種災難?」
執勤的年輕警察一言難盡:「……」
別以為我沒聞到你身上的早餐香味,到底是什麼給了你說自己寢食難安的自信?
是你那根本沒有的演技嗎?
年輕警察雖然對季西陸的作態有些窒息,但他非常重視季西陸話里透露出來的信息,驗證過檢查報告真偽,諮詢專家確定誤診屬實,當天下午就領著季西陸前往醫院進行協商。
……
季西陸繼任者的主治醫生姓孟,是個氣質比較嚴肅的人,即使外貌相當年輕,給人的感覺也很可靠。
季西陸故作嬌弱靠在椅子上,悄悄打量幾眼,直覺這位醫生原則性會比較強。
果不其然,孟醫生接過新的檢查報告,打眼一掃,眉頭就是一皺:「季先生,您這個指標數據,現在應該已經走不動道、躺在床上了呀?」
年輕警察想到季西陸弱柳扶風的走路姿態,肅然起敬:「難道全靠毅力支持?了不起,是個漢子!」
季西陸動作一頓,幽幽地說:「不,這都是因為愛。」
孟醫生:「???」
年輕警察:「???」
兩人下意識對視一眼,沉默片刻,孟醫生率先低頭翻看起專家的分析報告,很快確認自己之前可能忽略了季西陸某些不明顯的症狀,少開了幾項指標檢查,確實屬於誤診,當即表示願意增加一部分賠償,以便季西陸住院修養。
他強調說:「你這個身體情況,還是得住院調理。」
季西陸看出這位醫生之前是真的不清楚繼任者病情有問題,反倒拒絕了對方的提議。
「按法律規定的來就好。」
季西陸通情達理,孟醫生就更愧疚於自己的疏忽,直接說:「那怎麼行?我是大夫,這事聽我的。警察同志,麻煩你給我們一份調解書範本。」
他說著,站起身走到變形醫療文件櫃旁去取數碼筆。抬手那一刻,他扣得整齊的白大褂裂開一條縫隙,裡面閃過細碎的璀璨亮光。
季西陸下意識在腦中勾勒出光芒的完整模樣,發現那是一枚徽章,稍稍有些驚訝。
這位疑難雜症科的醫師,竟然是聯盟藥劑師協會頒發過徽章的高級藥劑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