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頁
為什麼?
他又被拋棄了嗎?
明明很多事情已經記不清楚,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就是覺得沈承燁曾選擇過季西陸、放棄過他。這種感覺讓他格外無力,本來心頭只對沈承燁有很淺的怨憎,現在突然像種子生根發芽長成大樹,化作了濃濃的怨恨。
憑什麼是他?憑什麼又是他?
他才是正主,難道不該比季西陸那個替身強嗎?
沈承燁是什麼意思?
溫君逸越想越不甘心,死亡的威脅和就坐在他身邊、依舊從容的季西陸讓他情緒一下崩潰,恐懼伴隨著深入骨髓的寒冷,如潮水般湧上,頃刻淹沒了他,讓他全部理智灰飛煙滅,難以自矜地癱在牆邊嚎啕大哭起來。
沈承燁聽到哭聲,更不敢去看心上人,他咬了咬牙,冷冷地問絡腮鬍子:「你們能保證遵守承諾嗎?」
絡腮鬍子無辜地攤了攤手:「誰知道呢?但現在這個情況,你也只能信我們了,不是嗎?我好心提醒你,飛行器已經快對接完畢了,所以你的決定到底是?」
絡腮鬍子說的沒錯,溫君逸和季西陸都在飛行器上,這時候就是雪蘭花星盜團的主場,不管沈承燁等人多懷疑星盜的信用,他們都只能按照星盜的規則進行遊戲。
到了這個關頭,沈承燁也沒什麼好猶豫的了,視線轉到季西陸身上:「讓季先生回來。只要你們保證季先生安全回來,我可以解除全部武裝獨自去找你們。你們應當很清楚,不管是對聯盟人、其他星域的人還是星盜,我從不違背諾言。我保證我會空手獨身去,到時候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沈承燁確實是個言而有信的人,這一點不管是他的同僚還是他的敵人都心知肚明。
雪蘭花星盜團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對這個星盜團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比折磨他、殺死他更有誘惑力。在他開出條件那一刻,包括絡腮鬍子在內,雪蘭花星盜團所有人呼吸瞬間粗重起來,不由自主就開始動搖。
溫君逸哭得撕心裂肺,但並不是完全注意不到外界,意識到沈承燁想用命保證季西陸的平安,滿心怨恨翻騰不息,被眼淚模糊的雙眼染上怨毒。
沈承燁沒注意到他,還在盡力和雪蘭花星盜團談條件,季西陸倒是看得一清二楚,不由笑出了聲。
現場氣氛實打實緊繃,他的笑聲著實突兀,頃刻打斷兩方的談話。
絡腮鬍子不快地看向季西陸,語氣陰森森的:「哦,原來是季先生啊。看來你一點都不害怕,怎麼,你是覺得自己足夠有能力,所以自信軍方必須保你?」
季西陸目光掃過飛行器漸漸打開的大門,整理了一下有點褶皺的衣擺,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絡腮鬍子何時被人這麼輕視過,臉色刷得黑了,一巴掌拍在座椅扶手上,發出一聲很刺耳的響動,但還沒來得及張口威脅,就被季西陸打斷。
季西陸不輕不重地提醒說:「教你們一個乖,古地球時期有這麼一句俗語,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全都要。作為一個成年人,特別是藍星聯盟的成年人,我們要遵守古訓。」
星盜們愣了一下,眼見季西陸三兩步走到飛行器邊上,還是絡腮鬍子率先反應過來,蹭得站起身,暴怒地踹向座椅。
「選你娘個腿兒!小龜孫兒大言不慚!你一個半死不活的病癆鬼還敢教育我?找死!」
他話音未落,季西陸已經看到飛行器門口站著十來個滿臉橫肉的大漢,估計是被派來看押他們的星盜,唇角立刻揚起一個弧度。
幾個星盜估計是沒見過主動離開飛行器的人質,稍微一愣,才在絡腮鬍子的怒吼中沖向季西陸。
季西陸避都沒避一下,泰然自若地伸出一隻手,就往前那麼輕輕地一捏,立即極其精準地握住了沖在最前的星盜的手腕。
那名星盜去勢被迫一緩,心頭不妙預感剛生出,眨眼間大臂被季西陸握住,下一秒整個人頭重腳輕,眩暈之中,竟是活活被季西陸當成武器甩了起來!
頭次見這個場面的絡腮鬍子目瞪口呆:「!!!」
再次見到這個場面的溫君逸後背一寒:「???」
多次見到這個場面的沈承燁莫名懷念:「……」
季西陸淡淡掃了他們一眼,向前踏出一步。
**鞭子質量不輕,比起皮鞭更添幾分打擊感。
他甩著星盜橫掃而過,現場頓時人仰馬翻,十幾名星盜都不是他一合之敵,無一倖免,全被抽飛出去,有的嘰里咕嚕滾了老遠,半天都爬不起來,有的不大幸運,被恐怖的巨力砸進牆壁,生動形象地詮釋了什麼叫摳也摳不下來。
受到如此衝擊,得虧星際人身體強化等級都不低,這才沒有無謂喪命。
饒是如此,被當做鞭子的星盜也是萬分痛苦,只覺得渾身骨頭都被拆散重組,天旋地轉之間一陣陣噁心,情不自禁乾嘔了兩聲。
季西陸眉頭一跳,睨了眼星盜,懷疑這個武器會吐出來,那場面恐怕不太好看。
他嘆了口氣,反手拎起這名星盜的衣領,大臂發力,一把將他狠狠按進合金製成的牆壁中,令可憐的牆壁被迫凹出一個人形大坑。
星盜疼得慘叫連連,奮力掙扎兩下,沒能脫出身來,整個人奄奄一息。
季西陸在對方的衣擺上擦了擦手,毫無誠意道了聲歉,又滿懷可惜地責備起來:「瞧瞧,這是什麼破體質,就這身體素質還學別人當星盜,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