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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季西陸拖長聲調,化用了地球上一個知名梗,「你不要你覺得,你覺得沒有任何意義。你三觀有差異和我有什麼關係?」
還都好?
繼任者都不好,你特麼還想好?
我看你不是三觀有差異,是腦子有問題。
沈承燁聽出潛意思,又噎了一下,看著季西陸漫不經心的表情,意識到今天的目標很可能無法達成,不由有些不甘。他暗戀竹馬十一年,一直以為對方是個直男不敢表白,前段時間才知道對方其實喜歡男人,那點小心思自然沒法再按捺。
但如果今天不能順利分手,他就是有再多想法也白搭。
沈承燁焦慮起來,斟酌著措辭,試圖用和過往相似的態度喚醒季西陸對他的感情。
「好,不提這個。西、季先生,你之前救了我,我很感激。首都星氣候比較極端,對你休養身體不利,我可以給你配備隨行醫生和營養師,送你去療養星球休養。」
沈承燁眼中的懷念和渴望非常濃烈,鼻子下還掛著兩道血痕,季西陸終於想起被他丟到犄角旮旯的原主形象,沒什麼誠意地懺悔了一下自己的不敬業,旋即敷衍地假哭一聲,手上用力,哐地一下又把沈承燁往牆上摁了摁。
他聲音如訴如泣:「記性這麼差,您貴庚?幾分鐘前我才說過這個提議不怎麼樣。」
沈承燁後腦又被磕了下:「……」
瞬間被噎得肝疼頭疼,他有心為自己辯解,目光觸及季西陸漠然的眼神,一股寒意卻順著脊樑升起,轟然竄向天靈蓋。
季西陸這個眼神太冷了,冷得仿佛隨時能打上他家門。
沈承燁心頭忌憚猛然炸開,再不敢刺激季西陸。
從七年前成為沈上將的養子起,他就明白自己未來必然會像養父和已經為國捐軀的親生父母一樣馬革裹屍,為了不讓這些年一共只見過八面、其實是自己遠房堂叔的養父失望,他不能也不敢讓養父知道他欠下的感情債。
兩人相顧無言,空氣重歸安靜。
季西陸站了一會,略有點脫力的身體恢復正常,當即鬆開手讓沈承燁腳踏實地。
沈承燁回過神,不顧腦後疼痛退後兩步,伸手抹掉鼻血,將一張晶卡當著季西陸的面收回空間鈕,掏出幾瓶看色澤就知道質量很高的藥劑小心放在地上。
「對不起,我沒有侮辱你真心的意思。剛才的話我不會再說,但承諾任何時候都有效,如果你改變想法可以聯絡我。這些藥劑請你收下。」
季西陸玩味地投去一瞥,沈承燁不敢再留,心情複雜地道了聲保重,強忍著頭腦的暈眩晃晃悠悠離開了。
季西陸挑挑眉,走上前撿起藥劑,回憶著剛才那張有點眼熟的晶卡,後知後覺為什麼眼熟。
剛才那張晶卡裡面……應該、也許、大概是贍養費?
季西陸:「???」
沈承燁的腦子是不是被他打出了問題?
……
沈承燁的腦子可能還真出了點小問題。
他強忍著頭腦昏脹離開季西陸居住的公寓樓,三步一搖回到停在街邊的磁懸浮車上,坐下後才鬆了口氣。
他的哥們坐在前排駕駛席,一見他那副有氣無力的模樣,忍不住拍著控制台笑出了聲。
「大兄弟兒,我就說他肯定要哭,你還說我想多了,怎麼樣,還是我有先見之明吧?」
沈承燁頭隱隱作痛,聞言伸出去拿小型治療儀的手一僵,頓了一秒才若無其事地說:「你是對的。」
他哥們一聽這話差點笑出豬叫,揶揄地問:「這種菟絲花,我就知道。哎,你那會說分手,他有沒有哭著跪下來求你別走?」
沈承燁手指一顫:「……」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剛差點被他打跪下。
腦後疼痛提醒著他剛才遭遇過什麼,沈承燁不禁深吸一口氣,為了不損傷形象,含糊地回答:「他太粘人了。」
他哥們偏頭看著他一言難盡的表情,又拍著大腿笑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聲音太大,沈承燁沒聽幾秒就開始耳鳴。
頭暈感越來越嚴重,他後知後覺不妙,沒來得及想明白,一陣反胃感湧上,當即扶住座椅靠背乾嘔起來。
笑聲戛然而止。
他哥們驚慌地湊過去,一邊給他餵水,一邊四處翻找治療儀:「兄弟,你怎麼了?」
沈承燁手腳發顫冷汗直流,張了張嘴,一句「可能是腦震盪」沒說出口,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他哥們一呆,叫著他的名字撲到他身邊,手忙腳亂拿出光腦叫急救。
將定位發送出去,他下意識看了人事不知的沈承燁兩眼,想起季西陸曾哭得梨花帶雨的面孔,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生出一股敬畏。
「季西陸……難道會哭泣版的獅子吼?」
……
季西陸當然不會獅子吼。沈承燁走後,他靠著牆壁琢磨了一會,覺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沈承燁總要再來找他分手,這次人溜了,下次見到再收拾就是了。
至於找沈承燁的養父告狀,季西陸覺得,可以,但沒必要。
「我一個退休職工,幹什麼遵守不崩人設的高要求?」季西陸不緊不慢往屋裡走,「反正已經和繼任者置換了人生數據,未來過日子的是我,搞得那麼緊張做什麼。」
形象不形象的不重要,當務之急是弄清楚身體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