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頁
她不知道,謝淳為了某些目的還可能犧牲一點利益,宣和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生意人,一切只向錢看。
騎馬行了大半天,宣和腰酸背痛,但是加娜仁還在他身邊精神奕奕的,他也不好意思上馬車。
只好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時不時看看天色,期盼早些天黑紮營。
前頭有人來了,宣和勒馬,來人下馬單膝跪下,行禮。
是趙誠。
「請郡王爺安。」
「何事?」
「燕王殿下請您過去。」
趙誠說完有點忐忑,王爺沒說做什麼,只說讓他來請人,也不知小郡王肯不肯過去。
要是往常宣和肯定是要問一問做什麼的,問出來了多半也還是不願意去,但今天他只想下馬,怎麼說謝淳也算知根知底,去謝淳那裡好歹不用那麼顧及面子。
他轉過頭眼含歉意:「失陪。」
加娜仁聽到燕王兩個字心裡就覺得有點不妙,又沒法阻止宣和,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往前去。
一道前頭宣和的腰就垮了,謝淳落了幾步等他。
「找我做什麼?」
宣和聲音懶洋洋的透著些疲憊,謝淳看了看不遠處他的馬車。
宣和順著他的視線,懶懶抬眸,他原本是想著悄悄摸到後頭上自己的馬車的,謝淳這似乎更方便。
也不是不行吧。
他無可無不可地收了鞭子點點頭,利落地下馬,隨手招了個侍衛過來將玉哥交給他。
駕車的人得了吩咐停下馬車,宣和攀著車門上去,謝淳在他身後託了一把。
宣和身體僵了僵,回過頭,謝淳表情十分自然,仿佛剛才扶著他腰的人不是他。
行徑路上馬車不能停太久,宣和上了車就往裡鑽,他原以為謝淳也要上來,正在猶豫要不還是回自己車上去?
謝淳沒有上來,只是說:「離加娜仁遠一點。」
宣和動作頓了頓,聽清他說了什麼之後翻了個白眼,什麼都沒說,放下帘子,一副眼不見為淨的樣子。
而後冷冷地嘲諷:「燕王殿下久居高位,說一不二,叫人好生敬佩。」
車夫是燕王府的親衛,聽了這話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不敢看殿下反應。
謝淳沒什麼反應,阿和脾氣時好時壞,近來對著他的時候多半是壞的,習以為常。
謝淳再次上馬,沒再往前去,而是跟在這馬車旁,吩咐趙誠:「你去前頭要些錦被軟枕。」
這是要做什麼?
趙誠知道多半是為小郡王準備的,但是這天也不冷啊,即便是在馬車內也用不上。
軍師不在他也無人可問,只能領命而去。
最前方是皇帝和貴妃的車架,他看著外表就格外華貴的馬車,仿佛明白了什麼。
他們府上的馬車是什麼樣的他也知道,絕對牢固,外表樸素,裡面也是冷硬的,再想想那金尊玉貴的小郡王,似乎確實不太搭調。
宣和放下帘子就後悔了,這也叫馬車?
這居然是親王府的馬車?
隨便一個富裕一點的商戶,家中的馬車也不該是這樣,不求他那樣精緻舒適,好歹放些得用的器具。
沒有,什麼都沒有,這馬車只有光禿禿的車廂。
他上車是為了休息,這硬邦邦的車坐著跟騎馬有什麼區別?
宣和又想下去了。
他兀自糾結,沒一會兒就有人送了靠枕錦被來。
宣和看了看紋樣,是宮中的東西。
再想想方才送東西過來的人,似乎是貴妃那邊的。
貴妃宮中伺候的人那麼多,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到他跟前來,他哪能每個都記住。
但這東西是貴妃送來的無疑了。
也未必。
這馬車雖然簡陋,但是很寬敞,宣和將錦被鋪好,乾脆躺了上去,舒了口氣,或許是謝淳要來的?
宣和今日起得早又疲累,加之馬車搖搖晃晃的,不久便睡著了。
再醒來已是日暮西沉,馬車已經停下,宣和揉著眼睛坐起身,走出馬車一時還覺得有些涼。
帳篷都紮好了,看樣子已經停了有一會了。
馬車旁守著的是方才趕車的親衛,宣和看了看眾人拱衛的王帳的位置,就大致知道自己的營帳在哪了。
那侍衛要送他過去,宣和也沒拒絕。
林安手上拿著件不厚的披風,見著他便笑:「正要去接您,您倒自己回來了。」
他說著過來將披風加在宣和肩上。
又沖那侍衛點點頭,示意他可以走了。
他一走林安才略略收斂了笑意:「方才御前侍衛將玉哥送回來時便說了您在燕王馬車上,奴才擔心殿下府上的人伺候您不慣,便要過去,叫燕王攔下了。」
宣和點頭表示知道了。
林安也就沒有多言,轉而說起晚膳:「還未到獵場,獵物不多,今日怕是要吃素。」
「無妨,再過兩日怕是想吃素都吃不上了。」
以他的身份真想吃素當然不至於吃不上,宣和不過隨口一說。吃食都是小事,相比之下他比較在意謝淳。
他自認對謝淳態度好了許多,然而謝淳仍舊是那副樣子。
不管是什麼關係,總是要你來我往地經營的,但現在不論他做了什麼,謝淳的態度都不曾改變。
宣和便有些不快,既然如此,何必給他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