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
至於皇帝做的,反正貴妃是不願吃的。
謝淳不與他爭辯。
「你體內餘毒未清,需要好好調養,明日我送你進宮,你的親衛都在這院子裡,安心睡吧。」
宣和剛醒,其實不困,就是虛。
他有點好奇謝淳大半夜的還要去幹什麼,他這樣交代顯然是有事要出去,但他才不說,愛去哪去哪。
這一晚宣和睡得不踏實,許是白天睡久了,閉上眼就開始做夢,出了一身的汗。
天快亮時謝淳才回來,替他擦了擦汗,又將人攬在懷裡,哄小孩似的拍著背安撫他。
宣和終於睡熟,謝淳卻一直沒有合眼。第二天起來又不辭辛勞地替他穿衣穿鞋,真叫林安說中了,他們不在,燕王殿下伺候他們王爺起居。
宣和醒來仍舊是捏捏拳,還有點使不上勁,但比昨天不知道好了多少。
他仰著頭,任謝淳為他擦臉潔面,倒是比之前輕多了,左手握緊了拳頭又鬆開,右手摩挲著鞭柄上的暗紋,思忖著要從哪裡下手。
謝淳卻一言不發在他面前單膝著地,跪在他面前給他穿鞋。
那一鞭子到底是沒揮出去,他上腳了。
居高臨下,正好一腳踩在謝淳左胸口,腳上的鞋還是謝淳剛剛給他穿好的,他也半點不心虛。
他沒收著力,這一腳下去謝淳竟往後顫了顫,單手撐在地上才穩住了身形。
謝淳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握住他另一隻腳,宣和以為他終於生氣了,掙了掙,謝淳淡淡道:「穿鞋。」
穿好了鞋,宣和有些稀奇地看他,這都不生氣啊?
謝淳還穿著昨天的衣裳,他站起身,灰撲撲的腳印明晃晃地掛在肩上十分顯眼,依稀還能看出來鞋底上的紋樣。
宣和這才發現謝淳臉色有點不對。
中毒的是他,昨天吃虧的也是他,怎麼謝淳這臉色瞧著比他還差。好歹也是能上陣殺敵的人,主角有那麼虛嗎?
難道是裝的?這裝的也太像了,什麼便宜都占盡了裝什麼無辜可憐?
宣和心中唾棄,卻不可避免地想起《君臨》中,都快大結局了主角還沒成親的事,他是不是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
宣和終於見到了這院子裡的親衛,一個二個都是身材偉岸相貌堂堂,拉出去很給王府長臉,就是不太靠譜,被謝淳三言兩語就說動,放進來禍害他。
算了,現在不是跟他們計較的時候。
「那兩個雜碎呢?」
「回王爺話,昨日您醉酒,小的們就做主先將人押回王府交給林總管了。」
宣和現在沒空處置他們,就像謝淳說的,他得先進宮一趟,因此只吩咐:「告訴林安,給我關柴房裡,餓不死就行。」
郡王爺不知道,王府的拆房乾燥通風,其實也比一般人家的房子不知好了多少,但這顯然是他認知中最折磨人的地方了。
謝淳生母淑妃早逝,他去後宮不大方便,就帶宣和到了皇子所。
從他八歲搬出後宮,到十四歲去涼州之前,一直住在這,他將宣和安頓在他的臥室。
「阿和在這等我兩日。」
貴妃得了消息匆匆趕來,一起來的還有太醫,幾個太醫輪番給他診脈,確定他沒什麼大礙,貴妃才放下心。
方才她一進來謝淳向像她見禮,她沒有理會,現在才端坐著看向謝淳,一貫的雍容端莊。
謝淳再次向她見禮,她也沒有回禮:「七殿下請起。」
貴妃第一次這樣仔細地看謝淳,說起來他應該是幾位皇子之中最像皇帝的一個。
淑妃當年害她,自己也丟了性命,謝淳就被各方無視,一個皇子在冷宮之中無人問津地長大。
若不是宣和後來喜歡他,他們又都到了上學的年紀,貴妃也不會同皇帝提起他。
她自認和淑妃有些恩怨卻沒有虧待過謝淳,宣和更是自小拿他當哥哥,倒是沒想到他還存著這樣的心思。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燕王殿下好算計。」
宣和需要靜養,貴妃不想擾了他,便同謝淳出去談。
太醫們只能從宣和現在的狀況判斷他如今沒有大礙,卻說不上來他中的什麼毒。
最後還是謝淳帶來的人為他們解了惑。王爺喊他來把關,太醫給的方子沒問題,因此他剛才一直沒有說話,現在宣和把他們問倒了孔明才開口:「此毒名為解相思。」
名字好聽,其實是下三濫的媚/藥。
「是房中助興之藥,中此藥之人,輕者視力受損,渾身乏力,重者雙目失明,呼吸困難,不過極少致死。」
他說完才對著宣和作揖:「在下孔明,見過郡王爺。」
孔明,宣和對這個名字印象很深刻,應該說沒有讀者會不深刻,這人的名字聽著就像是個軍師。他也確實是,不但是軍師還是軍醫,是主角身邊很重要的角色。
他們在回京那天就見過,只是不知道,原來他就是孔明。
「怎麼解?」
春/藥還能怎麼解?
孔明硬著頭皮說:「硬撐著有點傷身,不如順其自然,疏解過後調養幾日便好。」
宣和愣了一下,難不成謝淳還是在幫他,略帶糾結地問:「怎麼紓解?」
他就不信了這玩意難道還分得出男女上下,不同性別的人身上有不同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