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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也沒能倖免。
他原是想掙個擁立之功,叫父母正眼瞧瞧自己,卻不想累得全家下獄。
前車之鑑就在放著,平日裡再不管束孩子也不敢放人出去了,不求多上進,只求不惹出禍端帶累全族。
這些個無所事事的少爺們,在府上拘了多日,接到宣和的請柬終於有了出門的理由,別提多興奮了。
這可是郡王爺啊,身份夠高,又是天子寵臣,家裡頭長輩都不會阻止他們,因此都欣然前往。
平日裡這樣大的宴席總有不到的人,今日卻是一個不少,宣和的身份自然不用在門口站著迎接人,他同謝灃在暖閣飲茶。
謝灃今日憋著氣來的,見了宣和再也忍不住:「你道那消息是誰傳出去的?就是她妹妹,我二舅家的姑娘。」
宣和很快理解了其中關竅,多半就是他先前想的那樣。
「想給姐姐做陪媵?」
謝灃驚詫地瞧他:「你怎麼知道?」
「很難猜麼?你長相算不錯,身份高,對——」他說著到這頓了頓,想了一個合適的稱呼才繼續,「對你那小表妹又好,她在後院裡攏共也見不著幾個男人,看上你很奇怪麼?」
謝灃:「……」
「王妃怎麼說的?」
「我娘氣得趕回家去當著我那兩個舅母的面將舅舅們好一通發作。」
宣和想到那場面,忍不住笑了笑,姑嫂之間不好多說,便罵兄弟,巧妙得很。
「只怕將來還要你可憐可憐她,看在她一片中場的份上將她娶回家。」
「我只要她。不說我了,你今日怎麼想起來開宴,還叫了這麼多人。」
「有些事要做,人多些方便。」宣和簡單解釋:「差不多該出去了,你是要同我一道還是再坐會兒?」
「一起吧。」
二人便向宴廳走去。
「謝淳……」
「嗯?」
謝灃收回視線:「你還喊了謝淳?」
「沒有。」
宣和覺得有些不對,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果然看見了一身黑色騎服的謝淳。
吃酒宴哪有這樣穿的,不過他是王爺,沒人說他什麼。
「他自己來的。」
門房也真行,大概看著是燕王連請柬都沒敢問人要,就這麼著讓他混進來了。
席位都是提前排好的,如今多了一個人,管事便有些為難,來想宣和請示,燕王該如何安排。
「排什麼,不速之客,我還要招待他不成?」
管事冷汗都下來了,那可是親王啊。
謝灃也笑:「他又得罪你了?秋狩時不是還挺好?」
「好什麼呀。」
到底還是給他排了座,謝淳的身份不排也就罷了,排了一定是是離宣和最近的,謝灃都在他後頭。
宴會上氛圍還算輕鬆,卻說不上多火熱,一來家裡都緊過皮不敢放肆,二來燕王在上頭坐著。
宣和同他們玩樂的時候是沒有什麼距離感的,隨意得很。
但謝淳只在那坐著,就叫人不敢大聲說話,那效果,跟爹似的。
明明他剛回京的時候所有人都還沒把他放在眼裡,如今不知不覺他已經叫人不敢小覷了,但仔細回想,他好像也沒做什麼?
至少明面上是沒做太多。
今日席上的酒酒味不重,不過是喝個味道。
宣和雖酒量不佳,眼下也沒什麼感覺,不過是耳朵略微有些發熱。
「阿和。」
謝淳只喊了一聲就沒有下文了。
宣和不耐煩等他,他又拉住宣和,這一次干錯利落地說:「住燕王府。」
「你喝多了?」
眾人方才自斟自酌,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沒有。」
「那你說什麼胡話?」
宣和已經叫人把加娜仁和謝汲領到一處去了,眼下便是要去找他們。
但是謝淳說:「你想知道我告訴你。」
他聽說宣和找了加娜仁和謝汲一起來,就知道他要做什麼。
宣和有些猶豫,謝淳又說:「加娜仁未必會說實話。」
宣和一想也是,倒是謝淳,這方面沒有騙他的必要。
宣和隨手招了人去傳話,說二位有要事相商,他就不打擾了,顯得他多貼心。
今日天氣還算不錯,外頭星空很好看,這是風有些冷,宣和拎了一瓶酒和謝淳一道上了屋頂。
同樣的屋頂,宣和府上也有一個——特意修來躺著看星星的。
坡度較尋常屋頂要稍緩一些,瓦片之間固定過,人在上面走也不會鬆動,如今坐著也合宜。
上去時他象徵性地扔給謝淳兩個酒杯,然後自己踩著梯子往上爬,謝淳緊隨其後。
上去之後宣和卻沒有叫謝淳喝酒的意思,一手酒杯一手壺,他帶酒上來是為了保暖,謝淳又不需要。
宣和喝了兩杯,便沒有再喝,專心聽謝淳說話,反倒是謝淳,給他斟了一杯。
宣和看看酒看看他,一仰頭喝了。
接下來謝淳維持這宣和剛好能接受的頻率,一杯接一杯,沒有停過。
宣和有些納悶,平日裡謝淳說話都言簡意賅的,今天怎麼;羅里吧嗦說了那麼多。
不過能多知道一點也是好的,宣和沒有說什麼,一杯一杯地飲酒聽他說。
總結起來大概就是西涼的大鬍子二王子同鎮南王長子聯絡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