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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公主再去哭,皇帝只是不痛不癢地說了兩句,宣和大大咧咧地跟公主道歉,全然沒有放在心上。
白家父子同朝為官也是門佳話,只是沒想到一年之後便出了那樣的變故,如今想來,這樣對自己胃口,又會做官的人,也只有他白修遠了。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也就是身在其中,對皇家的事了解幾分,真到了朝上,那些錯綜複雜的關係他還沒有貴妃清楚,確實該找個人幫他。
白修遠是後期的重要配角之一,幫謝淳做了不少事。
宣和做慣了生意,自然明白要想取之,必先予之。如今小白大人還在大理寺牢房裡關著,他正好截個胡。
錢毅趕在宣和生辰之前回來了。
「屬下按鄭掌柜說的,先是去了永清,周家是永清的大族,屬下在當地探訪半月之久沒發現什麼問題,又轉道去了固安,起初也沒看出什麼來,後來還是在一處田莊發現了不對。」
「周邊的田地種的都是尋常作物,按理來說要防的不過是些鳥雀,如今正是農忙時節,派上幾個孩童便也夠了,他們卻派了幾個男人在那守著,屬下便覺得有幾分蹊蹺。當地的村民,戒心極重,屬下潛伏數月才摸清楚他們在做什麼。」
「固安的那處莊子依山而建,那山上看著是有三處莊子,實際上都是一家的。屬下斗膽推測,此處有人豢養私兵,然而拿莊子同周家並無直接聯繫。」
錢毅說就等著王爺示下,宣和杵著下巴思索片刻:「將那兩件衣裳一件送到大理寺,一件送到刑部。」
老三既然來找他合作是想對付老二,他不合作,不代表不能有共同目標,把這個送過去正好,還能要點好處。
「大理寺的你悄悄送去,送到何大人手中,刑部的,大張旗鼓地送,最好叫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便說是那時截殺裘老的不止是老五派去的人,我郡王府要翻案。」
宣和說一半,錢毅做全套,不但說了要翻案,還直言:「這是從屍首身上扒下來的衣物,如今我們已經查明了產地。」
他一副「我是代表寶郡王來的」高高在上的樣子,叫人看了便覺得牙痒痒。
謝潤叫人將當初白大人案子相關的檔案文書都送到了他那,如今宣和送來的衣服也指名道姓地要他接。
謝潤不知宣和為何又改了主意,覺得有幾分好笑,宣弟瞧著是恨不得很老七劃清界限,如今倒是陰差陽錯地同時對理國公出手了。
第二日,謝淳還未到刑部,便被告知,昨夜刑部失火了。
別處問題都不大,獨獨三皇子常在的那一間屋子燒得沒法看了,說是巡夜的人在此處睡著了,燈籠起的火。
荒謬得可笑。
這火一旦燒起來,燒了什麼自然不是人能控制的,只是好巧不巧就在他那屋子起火,燒了他最關注的東西。
這倒是有趣了,謝潤怒極反笑,這算什麼,明目張胆的警告?
當年能一把火燒了軍糧,如今也能一把火燒了刑部?
消息傳到燕王府,有人比他還來氣。
趙誠當著王爺的面就拍桌子起身怒罵:「周元忠那老賊,想當年也是收復十三州的英雄人物,虧我從前還一直拿他當個英雄。」
孔明淡定道:「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周大將軍深謀遠慮。」
趙誠更來氣了:「我呸。通敵就通敵,說得那麼好聽,我就是不信陛下是那樣是非不分的人,衛將軍回了京城還不是掌著京郊大營?」
「我大雍的將士,哪個不曾起誓要以身殉國守衛國門!他可倒好,同胡人親親熱熱地你來我往了十年,十年啊,多少百姓死在胡人鐵蹄之下?」
孔明心道:衛將軍孤家寡人一個皇上當然放心,理國公那可是一大家子啊,還有個當太后的妹妹,當皇后的女兒,人家是正兒八經的國丈,皇上提防的程度自然不同。
衛將軍不也是打完勝仗沒有立刻回來,而是駐紮在涼州一年,等一年之後風頭過了才會敬?他回京的時候雖然也有百姓歡迎,到底是沒有那樣的崇拜了。
衛將軍回京之後還直接上交了兵符,而當初周將軍說的是要繼續為國效力,鎮守邊疆。皇帝便又放他回了蘭州。
孔明看著趙誠,這傻子,帝王心術一概不知,將來要是王爺……他搖搖頭,算了傻到底也未嘗不是件好事,那周將軍不就是有幾分聰明偏偏又不夠聰明嗎?
到最後落得個進退兩難,竟做起了通敵的事。
孔明看看一言不發的王爺,提議:「如今只剩白師兄一條路子了,王爺……」
王爺您什麼時候去跟郡王爺說說好話叫他幫個忙?
第34章
孔明拿出一捲紙來:「郡王爺的壽禮備好了,這是禮單,您請過目。」
謝淳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其實也不用看,上面每一件東西都是他親自準備的,未必有多貴,多半是些宮中見不到的小玩意兒。
謝淳在涼州這幾年陸陸續續收的,原本回京的時候就要一起送過去,但那時帶回來的小東西水土不服奄奄一息的,若是最後沒養活恐怕還要惹人難過。
折騰半年才終於養好了,如今正好同壽禮一起送過去,順便也將黑棋接回來。
見到謝淳點頭,趙誠也鬆了口氣,那小東西他養了許久,一邊要照顧著,一邊又不能叫它親近自己,王爺說了,得叫他第一個親近小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