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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
宣和索性不問,總會知道的。
回去的時候他似乎聽到有人在談論下午湖邊那事,總覺得有點不對,就寢前,宣和叫住林安,問他知不知道這個事。
林安幾乎繃不住臉色,怎麼能叫王爺聽這些腌臢事。
「王爺是從何處聽聞的?」
宣和看他這樣像是要去拔了人舌頭,不至於。
宣和懶洋洋地說:「見著了。」
林安臉都綠了,他是看著宣和長大的,宣和又從不近女色,某種程度上講,主子在他眼裡同五歲時糰子也沒什麼區別。
一時間十分自責,怎麼能叫他碰見這些腌臢事?
「是誰?」
不是說看見了,怎麼還問?
「說是梁安郡王的多些。」
宣和一下就笑了:「怎麼傳得這樣離譜,他家小表妹還在呢。」
笑著笑著他就笑不出來了,臉色漸漸凝重:「還有呢?」
林安自然知道他同梁安郡王關係匪淺,他原想著這事對男子來說影響並不很大,如今看宣和這態度也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不敢隱瞞:「是申國公府家的姑娘。」
那是謝灃的未婚妻。
謝灃再怎麼說也是個郡王,傳出這樣的事,他們的婚事說不定都要受影響,即便沒有妨礙,對申國公府其他姑娘的影響可就不好說了。
本來姑娘家的,出來都不容易。
謝灃是她未婚夫,才能帶著她出去玩,就這還是他求了許多次的。
好不容易約個會,出了這樣的事。
宣和都同情他了,但他也不能出去說那是公主吧?
有點棘手。
「你去查一查,哪裡傳出來的消息?」
皇帝的生辰即便不在宮中也不能在帳篷里啊,因此大家去了最近的一出行宮。
這行宮皇帝都沒來住過,好在兩年前修繕過一次,前幾日得了消息又修整過,如今過去了也能住。
就算是皇帝的宴席也那也是宴,沒太多花樣,吃飯加送禮。
宣和看著老三那邊熱鬧的場景,默默補充,或許還有交際。
往常最熱鬧的應該是老二,他這幾年,雖不是儲君,卻也差不離了。
除了老大他最年長,身後又是太后和周家。
如今老二失了最大的倚仗,周圍便冷清了許多,這朝中,多的是見風使舵之人,尤其是勛貴,他們沒有實職,靠的可不就是關係?
再看看謝淳,他似乎和武將的關係要好一點。去找他的人不多,但多為武將,想想也能理解,沒有周將軍,衛將軍便是聲望最高的人。
謝淳是他外甥,又在涼州呆了七年,自己上過戰場,他們自然更有好感。
老六還是差不多,一來他自己沒那個意向,二來他大公主不允許他有。
宣和看了一會便收回視線,自顧自吃果子。
眾人寒暄過便都落座,等了片刻,皇帝同貴妃一起出來了。
所有人低頭行禮時,宣和明目張胆地抬頭,他也不是看皇帝,而是看貴妃,樂滋滋地想:今天他娘真美。
宴上,宣和送的壽禮十分很好看,巨大的玉雕,千里江山,寓意也好,貴到了極點,不過也確實俗,沒什麼新意,怎看都是不出錯的東西。
散了宴,他卻送了一對小木人過去。
這幾天拋光過了,小木人比一開始精緻不少,看上去沒那麼糙了。
皇帝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那玉雕也不過是放著好看罷了,哪裡比得上這個。他顯然是更喜歡木人,還拉著貴妃看,宣和趁機就把手拿出來給他看,眨眨眼:「爹爹我手疼。」
皇帝以為他是雕刻時傷了手,正要細看,卻見虎口發紅,這是拉弓拉的,一時也有些無奈。
宣和討好地笑。
他不缺技巧,只要他想學,有的是人教他,他就是不願意下苦功夫去練,但這個哪有捷徑可走。
左右他身份放在那,什麼時候身邊的人護不住他了,即便一身武藝通天又有何用。
皇帝也沒辦法,咳嗽了一聲,維持威嚴:「這幾日獵到了什麼?」
每天每個人狩獵成果都是會往上報的,別人的他不關心,宣和的,不消他問,方公公便會主動說。
只是這幾日竟有些大型獵物,一看就不是宣和的手筆。
不過宣和還真動手了,這幾日他不去找謝汲,謝汲卻來找他了,他身份特殊,京中這些人一邊客客氣氣捧著他,一邊也不可能真心相待。
宣和就不一樣了,謝汲喜歡和他處。
宣和跟他一起,也意思意思獵了只兔子,沒辦法,相比之下,野兔比較不金貴,他心裡負擔小一點。
「你近來倒是同鎮南王世子走得近。」
紈絝子弟的交際多半是隨著家裡來的,宣和不一樣,他從來都是隨心,身份放在那,皇帝又不約束他。
如今這樣過問起他的社交來,還是頭一遭。
宣和想,畢竟是關係到滇西的。
謝淳沒誑他。
他就照實說了:「他想見西涼公主,似乎是府上有些事。」
皇帝瞭然。
「你帶他見了麼?」
「我不知道。」
不知道要怎麼做。
皇帝笑了笑:「誰同你說的?」
對鎮南王府的態度,該了解都了解,但沒有人會主動說出來,宣和這態度分明就是知道了點什麼,又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