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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也想到這問題:「照著給其他王府送的厚兩成吧。」
「那請帖……」
「不去。」
宣和給今天依然粘著他的紫貂餵了顆小果子,貂吃肉,但他的餐桌上自然不會有生肉。
宣和擼著貂想:昨天既然達成共識了,今天送一份不厚不薄的賀禮過去表明態度就好。至於其他的什麼約定……又不是小孩子了,算了吧。
各退一步相安無事就好。
宣和嘆了口氣,現在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如果這天下一直太平,河清海晏,如果皇位不會更迭,他大可以同謝淳計較這些,鬧個天翻地覆,狠狠出口氣,然後有債還債,若真看謝淳不順眼了便老死不相往來。
但他不能。
原書劇情中,老二是今年登基的,他還特地選了元月初一,象徵著萬象更新。
日子是個好日子,就是人不大走運,從他登基第二年開始,全國各地雪災旱災水災不斷,連年天災之下多地百姓顆粒無收難以維持生計,流民四起,造反的造反,當山賊的當山賊,生生耗空了國力。
謝淳起兵反倒成了眾望所歸。
欽天監會不會看星象占卜宣和不清楚,但他知道他們會觀測天氣,宣和小時候總拿他們當天氣預報使,或許將來能派上些用處。
算算時間也不遠了。
眼下看,謝淳還是最適合坐在那個位置上的。如果謝淳對皇位志在必得,而上位的又是老三,那麼多半書中老二的結局,就是老三最後的結局。
曲曲折折到最後還是謝淳,何必呢?不若一開始就給他。
至於老二,手上明明白白地捏著他的把柄,宣和自然不會叫他坐上那個位置。
宣和吃完早飯慢悠悠走到書房,錢毅已經這等他了。
錢毅回來有幾天了,但直到今天宣和才下定了決心叫他去做這事。
「我要的親衛不只是能陪我打獵的花架子,我要他們能在任何時候保證我的安全,即便是戰火連綿;我要他們絕對忠誠,就算在皇權的重壓之下也堅定站在我身前。」
錢毅豁然抬頭,這皇權的重壓,指的自然不是當今,他明白王爺的意思,如今郡王爺是掌中寶,將來就是眼中刺,他是要自保。
王爺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說得上是推心置腹,士為知己者死,他居然也激起些豪情壯志來。
他單膝跪在宣和身前:「卑職定不辱命。」
「起來,說說你的打算。」
照宣和這個意思肯定不能跟之前似的將親衛定時拉到衛將軍那裡去跟著操練了。
錢毅想了想,提議:「王爺若信得過,此事可以交給常大哥。」
宣和挑眉:「常旋?」
錢毅是他府上親衛的副統領,常旋才是正統領,他是當初跟著衛將軍一起從涼州回來的近衛。他在戰中受了傷,跛了一條腿,如今是在宣和府上榮養。
正因為他是衛將軍那裡過來的人,平時行事也十分自覺低調,雖然住在這府上,宣和卻沒見過他幾回,親衛的事也都是錢毅在負責。
錢毅會提起常旋,這倒是在宣和的意料之外了,他以為頭上壓著個不幹事的,錢毅多少會有些不快。
「我以為你即便嘴上不說,心裡也該有些不服才對。」
錢毅有幾分不好意思,嘿嘿笑道:「屬下一開始確實有些不服,但常大哥不愧是打過仗的人,即便是行動不便,身手也比我等好上不知多少。再說王爺您發給屬下的俸祿不比常大哥低。」
宣和直言:「將來我若是和衛將軍對上了,他會站在哪一邊?」
萬一將來謝淳食言又來招他怎麼辦,他們的共識是在有一致目標的情況下,謝淳登上皇位之後這個共同目標就消失了。
衛將軍肯定站自己外甥,到時候要是關鍵人物反水,他還玩什麼?
第36章
昨日宣和克制著沒喝太多,還能大早地起來吃早飯做事,但住在府上的一乾子高粱紈絝昨日裡沒了束縛,也不知鬧到多晚,個個睡到日上三竿。
他們不比宣和,不成親不分家,成了親也多半不能分家,在家都有父母管束,哪有在宣和這裡自在。
謝灃用完了早膳駕輕就熟地來找宣和,果然在餵魚。謝灃也從籃子裡拿了個白面饅頭掰著往湖裡扔。
「你貂呢?」
宣和抬起手,謝灃一看樂了,紫貂團在宣和袖子裡睡覺。
「取名字沒?」
「白棋。」
謝灃奇怪地看他一眼:「謝淳那馬叫黑棋也就算了,這貂你告訴我,從頭到腳哪裡白了?」
宣和瞥他一眼:「牙齒。」
謝灃:「……」
袖子裡帶著意識貂終歸有些不方便,宣和把白棋拿出來放在肩上,放開了手餵魚。
「謝淳取的。」
「你們倆……」謝灃話說一半就停,宣和也不接茬,他自己摸摸下巴改了口:「聽說今天是他的生辰。」
「是啊。他請你了?」
「沒有。」
「你哥?」親兄弟關係不融洽,找堂兄弟也說得過去。
謝灃不知是早飯沒吃飽還是怎麼著,將手中的饅頭送到嘴邊咬了一口,聽到宣和提起梁王世子,他就搖搖頭,咽下了嘴裡的包子才說:「沒有。」
這包子畢竟沒什麼味道,他又吃過早飯了,剩下的就想掰碎了餵魚,宣和卻嫌棄上了:「你吃過的饅頭餵我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