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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把紫貂撈回來,破罐子破摔,左右是不能專一了,他就是兩個都,又不是養不起。宣和將白棋單手抱在懷裡,另一隻手一下一下地順著安安的腦袋摸。
摸夠了才拍拍安安的腦袋起身,為了國泰民安,他得去做點利國利民的事。
宣和站起來的時候腿有點麻,好在林安十分貼心地搬了椅子來叫他坐著緩了緩。緩過勁來,他喊上宋錢一起往書房去。
鮑康在這等了許久,原本只等東家一個,他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的,他骨子裡是個商人,對宣和這樣「達官貴人」帶著本能的敬重,但是宋錢就不一樣了。
他們很少碰頭,都知道對方的存在,為了把生意往外做,平時也會合作,可偏偏就是八字不合,一直看對方不順眼。
宋錢憑什麼叫他在這等,再陰暗一點想,莫非是他使的什麼手段絆住了東家腳步?
因此鮑康給宣和見禮之後再同宋錢打招呼就有些不陰不陽了。宣和知道他們倆當著他的面還能過得去,實際上明爭暗鬥沒斷過。他對此一直是真之眼閉隻眼,只要不搞什麼齷齪手段,良性競爭有利於共同進步。
不過他今天要說的事,必須是他們倆合作。
他要辦教育,要建設物流體系,這些事他從恢復記憶之後就一直想做,因為覺得太出風頭才耽擱到了現在。
至於為何現在又要做了——和他接下來要做的事相比這點是在風頭不算什麼。
「雜貨鋪南來北往有自己的渠道,這些年雖然沒有出京,但這方面你做得很好。」
宣和上來就夸,鮑康有點摸不著頭腦,還有點不安,看了看宋錢,不會是要他把雜貨鋪交出去吧?
鮑康臉上的笑愈發謙卑:「這是小的該做的。」
宋錢嗤笑一聲,他就是瞧不慣鮑胖子這慫樣,東家再好說話不過的人了,怎麼就能嚇成那樣?
宣和也不賣關子:「現在我要你把這渠道同別人共享,南來北往,縱橫東西,每一條。」
這下不只是鮑康,宋錢都有些驚訝了,各地行走的商人多半都知道些路,但是向鮑康這樣全面地捏在手裡的實在沒多少,可以說這就是雜貨鋪子的命脈了。
宣和示意他們稍安勿躁,繼續說自己的想法:「給別的商戶帶貨,帶貨不帶人,問他們收取費用,若辦得好,將來可以向百姓開放。」
必要的時候還能跟朝廷合作。
鮑康斟酌著說:「東家的意思是,走鏢?」
宣和搖搖頭:「不一樣,走鏢價格高,一趟多半只做一單生意,咱們不一樣。簡單來講,從順天府捎東西到保定的人一定不少,卻未必是什麼大物件,咱們運貨路上一次帶過去也便捷。」
宣和越說鮑康眼神就越亮,他自然知道行商來往間也會替人捎信,這是一個道理,不過是宣和說得更加系統些。
「小的愚鈍,多謝東家點撥。」
宣和又看向宋錢,宋錢停止了腰杆難掩激動之色,東家要同他說的一定不比給鮑康說的差。
「學堂開得如何了?」
大雍不興什麼愚民政策,但是生產力水平限制,不是所有人都能上學的。
宣和曾要宋錢開設員工學堂,凡是他名下店鋪的員工子女只可以免費上學,未必要學四書五經,認認字,學學算術也好。
宋錢慚愧道:「先生難請。」
宣和也不意外,讀書人多半清高,要他們去給一幫子連商戶都不是的夥計家的孩子上課,自然不願意。
「現在我要你在各地建藏書樓,只要是讀書人,便可以免費進去讀書,但有條件。想要進樓中要麼去學堂講課,要麼拿出樓中沒有的書來供咱們復刻,若是都不願,便替藏書樓抄書。」
這一來鮑康又有些眼紅了,他那物流歸根結底是獲利的,宋錢這個可真是大功德了。
宣和一眼看穿他的想法,又道:「我既然叫你們一起來了,自然不是要你們分開做這事的,這兩件事,你們一起做。」
雜貨鋪在鮑康手裡,但宋錢走南闖北比鮑康更清楚什麼山頭唱什麼歌。他倆不光是手上的掌握的生意可以互通有無,連性格也十分互補。
宋錢人高馬大的,像個冒險家,很有進取精神,不停地為宣和開拓新的業務,鮑康就是很典型的商人,兩撇小鬍子,挺著大肚腩,臉都是圓圓的,臉上仿佛都寫著:和氣生財。
「這個藏書樓也不必咱們一家建,可以因地制宜找當地的地主官紳一起做,不必太過拘泥,這些你們比我了解,看著辦就好。另外這件事既然做了,求的就不是利,不要本末倒置了。」
兩人對視一眼,齊聲道:「東家大善。」
宣和看著他倆有點納悶,不是第一次了。皇帝上朝的時候也是,山呼一樣的「聖上英明」,這些人是怎麼做到這樣異口同聲地拍馬屁的?
他怎麼從來就沒有跟人想到一起去過?
謝淳整日都呆在府上不曾出門,孔明知道王爺在等人,不過一直沒有等到。他有些發愁,他的想法跟宣和一樣,趁著壽宴,正好請些人來聚一聚,即便請了人不來,也能探出個態度來。
偏偏王爺只給小郡王一個人發了請柬,小郡王也意料之中的沒有來。
一個上午,王府的門只在幾位皇子送來賀禮的時候打開過,郡王府連份賀禮都沒瞧見,一直到過午,郡王府才終於來了人,送禮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