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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點都沒有收斂,這一聲爹爹,清晰地傳了出去,還未散的大人們都聽得一清二楚,看向沈大人的眼神更微妙了。
然而這事還沒完,幾日後,皇帝直接下旨正式將宣和收為義子,由貴妃撫養。
不改姓卻能上玉碟。
大雍歷來沒有和親的傳統,皇帝極少封異姓公主,連公主都少有,就更不用說異姓王了。
上一個異姓王還是第一代鎮安王,那是實打實的戰績堆出來的榮譽,鎮南王原本不姓謝,當時的皇帝將他收為義子又賜了國姓,上了玉碟,封了世襲罔替的鎮安王,一代一代發展到如今成了割據一方的藩王。
藩王勢大,朝廷便不好控住,皇帝再寵愛宣和也不會給大雍弄出第二個藩王來,因此宣和只上玉碟並不改姓。
只是歷來皇家玉碟上的外姓之人只有后妃,以男子之身帶著祖姓上玉碟的,宣和是第一人,這是開了先河了。
如今宣和已經封了郡王,謝汲仍舊是世子,他向宣和作揖,還是因為道歉,宣和沒什麼受不得的。
謝汲或者說鎮南王在《君臨》中是個十分重要的角色,宣和有心拉攏他,思緒一轉他便有了對策。
當年雖說是謝汲單方面討好他,他們也算是相處過,有過交情的,兒時的恩怨長大之後都算不得什麼,如今正好拿來用用。
然而他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謝淳截斷:「世子一句話就想揭過當年的事?」
宣和忍不住回過頭看一眼謝淳,他準備的說的話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當年他曾對謝汲說:你道歉了我就要原諒嗎?
想來謝汲還記得,他說這話也算是憶當年拉近距離,但謝淳說這話可就沒有那麼友好了。
宣和一時分不清謝淳是自己記仇還是替他記仇,又或者說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絕了他這條路?
第48章
「勞七殿下掛念……」
宣和回頭看了一眼謝淳,他對謝汲似乎有些敵意。
謝淳不至於因為小時候的事記那麼久的仇,多半還是因為他。宣和不耐煩聽他們客套,撇下他二人徑直向前走去。
謝淳連個眼神都沒給謝汲,跟在宣和身後離開,謝汲看著他倆的背影,跟他預想的有些出入。
當年最討厭的他的宣和,如今這態度算得上是友好,好道他都有些受寵若驚了,反倒是當初從不同他爭執,唯一一次動手還是為了宣和的謝淳,一點都沒有掩飾自己的敵意。
謝汲也緩緩向宴廳的方向走去,按說,如今京中這儲位之爭幾乎是放在明面上了,他代表鎮南王府,怎麼也該是各方拉攏的對象啊。
謝淳怎麼不按常理出牌的?
大皇子畢竟不是皇帝,他開宴自然不能最後一個到,宣和到時,他已經在宴廳外等候。
許是天氣暖和了,也或許是調養得當,大皇子看上去氣色還不錯,見了宣和臉上的笑容都真誠了幾分:「還未當面向宣弟道過謝。」
宣和說:「謝我作甚,我又不會看病。」
謝澤搖搖頭並不多言,同謝淳點頭致意。
宣和百無聊賴地想,好像沒聽謝淳喊過哥,不管是老大老二還是老三。
今日這宴席是開在齊王府,大皇子便是主,自然在主位,謝汲是主賓,坐在下首第一位,其他人按次序排開,宣和坐在老六邊上,謝淳在他對面。
正式開席,謝汲才終於受到了配得上他鎮南王世子身份的待遇。
這宴會本就是為了給他接風洗塵,話題自然都是圍著他轉,宴席又是剛開始,大家都客客氣氣地寒暄。
今天這宴席,嚴格意義上來講,不是私宴,因此來獻藝的不是綰花樓而是教坊司的人,歌舞就是那一套,沒什麼新意。
酒過三巡,大皇子打頭說起了小時候的事,席上才熱絡起來。
老三笑著說:「我可還記著,當年世子說要宣弟跟他回去,做他的世子妃。」
謝汲對男人可沒什麼興趣,提起這事那可是真正的黑歷史,避之唯恐不及,情願說:「可惜郡王爺當初說要世子之位。」
時隔多年,提起這事,宣和仍舊是哼笑一聲:「我稀罕呢?」
謝淳沒有參與他們的話題,老六謹遵姐姐教誨,乖乖閉嘴。
大部分時候是老二老三的爭鋒,宣和兩不想幫,找著機會了兩個偶讀要懟一懟。
謝汲看著看著看出點端倪了,宣和看似是向著謝淳,其實也沒有,態度十分冷淡,看都沒看他一眼。
倒是謝淳,雖然離得遠,但視線一直在宣和那沒離開過。
京城不知在滇西安排了多少人,他們鎮南王府自然也在京城放了人,京中幾位皇子是個什麼情況,謝汲基本都之後,只有謝淳,回京不久,他了解不多。
因而此時更關注他,時不時就要朝他看看。
謝汲又一次看向謝淳時,猝不及防間對上了他的視線,也不知謝淳是正好看他,還是修一道他的視線,一個眼神過來就撞了個正著。
謝汲身體微微坐直了,沖他舉杯,謝淳沒有舉杯示意,只喝了杯中的酒。
謝汲不再看他而是去看宣和。
宣和身後兩個人,一個是齊王府的侍女,伺候他用餐,一個是他自己帶來的人。
那侍女不過十五六歲,嬌俏可人,伺候宣和用餐之餘,頻頻把目光投向百里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