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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的反應也不對。
孔明也很心虛,當然是怎麼紓解都可以,但王爺做了什麼事,他心裡也有數。
他要不要撒個小謊告訴小郡王,王爺是不得不這樣做?算了算了,燕王殿下向來敢作敢當,他跟著添什麼亂。
他言簡意賅道:「皆可。」
其實還是有區別的,但他總不能說,主要是舒適度上的區別吧?
就算他是大夫也說不出這種話。
孔明說完瞧著宣和的表情都怕小郡王衝出去打死他們家王爺,好在宣和克制住了,繼續問他這藥的用法。
他至今沒有想明白自己是怎麼中的招。
「這藥是從蛇毒中提煉出來的,劑量極少便能起作用,通常是用針下藥,防不勝防。」
宣和想到了他下馬車時,胳膊上被扎的那一下,原來不是不小心的。
居然有人敢拿針扎他?宣和在心底計劃等他好了也要拿針扎回去。
用最粗的,納鞋底的針,戳死他。
孔明欲言又止地看著小郡王:「王爺他……」
第26章
皇帝不愛離宮避暑,每年夏天只在宮中修建夏涼宮,到了秋日便拆除。
謝淳同貴妃說完話就去了夏涼宮,他在魏王府做的事沒有瞞著人的意思,倒是在那小院,知道事的人不多,但貴妃既然知道,自然也瞞不過皇帝。
謝淳不準備向他們隱瞞,宣和想的沒錯,他就是志在必得。
夏涼宮外,謝淳撩起衣擺,正正跪下。
謝淳同宣和進宮時,皇帝就收到了消息,龍顏大怒:「孽子!」
他氣得一掌拍在了桌案上,帶得杯盞都在震動,發出細微的聲響。帝王震怒,所有人都跪下,額頭貼著地面卻無人敢勸。
他站起身時眼前一黑,跌坐在龍椅上,原本靜默跪原地跪下的眾人,一下子又都動了起來。
方公公立時就上去攙扶,機靈的小太監已經趕去隔壁找太醫,自從上次皇帝昏迷之後,不論皇帝在哪,都有太醫侍奉著。
好在這一次皇帝只是短暫地眩暈,還沒等太醫趕到,他已經緩過來了,揮手叫太醫退下。他同貴妃的反應是一樣的,要見見宣和,卻又有些躊躇。
皇帝知道老五好男色,卻不知他有膽子把主意打到宣和頭上,昨日他聽聞魏王府出了點亂子,老五和一個戲子廝混當眾出醜,也不過是讓良妃斥責,順道查一查是哪個動的手腳。
此時知道了來龍去脈他竟有些後怕起來,若是當初老五果真得逞,裘老死在進京的路上,他再沒醒來,那個孽子,會做什麼?
當時謝淳沒有回京,這位子多半是老二來坐,他和宣和關係也並不融洽,宣和,又會如何?
老大身子骨弱,撐不起來,當初他醒來就有意召謝淳回京牽制老二老三,老七倒是自己回來了。
至於是宣和喊他回來的還是老七得了什麼消息自己回來的,他沒有真正計較,說到底,帝王並不介意用這些許小事來哄孩子高興。
魏王府的事和老七有關皇帝也不意外,涼州再遠也是他大雍的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自然知道謝淳這些年是怎麼過的。
謝淳若是老五那樣的庸碌之輩不會讓他暫住郡王府。
只是沒想到他竟也存了這樣的心思。
百密一疏。
如今老五好處置,老七……
方公公小聲稟告:「七殿下在外頭跪著。」
「他讓你來通傳?」
方公公連忙跪下喊冤:「奴才哪兒敢吶,是奴才自己瞧見的。」
即便是沒有那冕旒帝王神色也讓人捉摸不透,方公公心驚膽戰地跪了許久,終於聽見皇帝沉沉出了口氣。
便看宣和的意思吧。
「讓他跪。」
皇帝三個字,謝淳便從晌午跪到傍晚,朝中大臣,輪值侍衛,太監宮女不知走過去多少,皇帝始終沒有叫他起來的意思。
他在涼州呆得久,同京中幾位嬌生慣養的皇子不一樣,跪了幾個時辰仍舊腰杆筆直絲毫未動。
有些人即便是跪著也叫人不敢小覷,謝淳從進京至今,這是最鋒芒畢露的一次。
他跪得越久,越是明白,生殺予奪不過是為人君者一句話的事。
這是皇權,至高無上。
皇帝一直是高在上的君王,一直是阿和的爹爹,卻從來不是他的父親。
今日他跪的不是大雍的君主,不是他父皇,而是宣和的父親。
天空黑沉沉的,烏雲越壓越低,眼見著就要到碰到那金鑾殿。空中的水汽越來越重,在空中徒手撈一把似乎也能擰出水來,整個紫禁城如那四方蒸籠,燜煮著籠中人。
所有人都在等雨落下。
窗外的烏雲壓得人幾乎透不過氣,屋內卻燈火通明,橙黃的燈光營造出溫馨的氛圍。
貴妃親自端著果盤坐在床前餵宣和吃西瓜,這西瓜都是切成小塊剔了子送來的,貴妃插著竹籤子一塊一塊地餵。
宣和上午端不動一碗粥,現在插個竹籤子卻沒什麼問題,但他不說。
有美人娘親餵著吃西瓜不好嗎?
他晃晃腦袋對貴妃說:「我想喊林安進宮來。」
貴妃一眼看出穿了他的心思:「老實呆著,太醫說好了才許回去。」
宣和便拖長了調子和她賣乖:「我不是要回去,我有事兒要吩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