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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謝淳府上連個丫頭的影子都見不著,哪有人給他熨紙。
跟太監一樣,這好歹也是親王府,宮中派下來的標配的丫鬟肯定是有的,但是謝淳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將他們都許了親衛。
也不知是該是火這些宮女都有個好歸宿還是該說謝淳手底下這些親衛福利好了,總之整個燕王府,所有的侍女都盤了髮髻。
倒也不是所有人都成了親,有一位被叫做文姑姑的女官,便是直言自己沒有成親的意思,直接為自己挽了髮髻。
這一個兩個的姑姑,做事都十分麻利,宣和並不是多難伺候的人,雖說活得精細,但並不與人為難,對於這些宮中出來的人來說伺候起來並不困難。
唯獨這事兒,他不說,別人不問,確實很那想到,但五穀輪迴之事,他如何開口?
最後竟然是王富貴砂眼觀色,覺出他有些不快,思來想去便想到了這一茬,同文姑姑打過招呼,宣和這才用上了精心熨燙過的手紙,暫且打消了搬出去的念頭。
他到最後都不知道謝淳到底知不知道這事,反正只要他不說,就當他不知道吧。
除此之外叫宣和不滿的還有飲食。
燕王府裡頭廚子水平絕不能說差,只是王府節儉,唯一的主子在吃食上並不講究,長久以來廚房就沒有準備各類高湯的習慣。
宣和府上許多鍋中同時熬著高湯,許多需要提前處理的食材也都處理好了備著,確保他要吃的東西基本能在本個時辰之內準備完畢,除非是一些必須新鮮處理過程又極度繁瑣的東西。
宣和還有摘星樓,府上處理好的食材,過了時候就送到摘星樓去,避免浪費還多一筆進帳,很是方便。
這裡就不一樣了,吃食稍稍繁瑣些便要等上許久,連吃個豆腐都不是府上的味道,吃慣了精緻的飲食,偶爾在街邊吃一碗餛飩嘗鮮那是生活情趣,但要是天天吃這樣的,那叫找罪受。
他便乾脆日日叫人從摘星樓送了菜來。
宣和也不是刻意要為難人,實在是有些東西在他府上只是尋常,沒道理到了這他就要我沒去自己。
廚房的管事卻仿佛被人踢了館,他們也都是大廚,吊高湯的本事還能差了?誰都有拿手的絕活,他還有壓箱底的傳家本事沒拿出來呢,從前沒有用武之地,如今自然要大展身手,不等謝淳吩咐就去帳房要錢了。
燕王府的生意多,且走的都是王府的帳目,趙誠平日裡總喊孔明軍師,但他做的事其實很多很雜,出謀劃策就不用說了,其實很多庶務也是他在打理,比如錢財這一項。
將銀票給出去的時候孔明心都在滴血,雖說王爺意思是郡王爺的花銷都走他的私帳,但原本謝淳的私帳同王府的公帳並沒有那麼分明,帳冊到是都分開記得清清楚楚,如今要分開也方便。
帳上少了大筆錢財,做起生意都拘束許多,好在謝淳的意思是外頭的生意可以漸漸停了。
要成親的男人就是不一樣。
孔明索性叫人把帳冊都搬去給謝淳,方便他後續安排。
謝淳這情況同真的成親還有些區別的,畢竟那位也是不用管事的主,不過生意鋪那麼大看帳冊肯定沒問題。
照理說,親王是有專門的官員替他掌著私庫的,而王府公帳,將來是要給掌中饋的王妃過目的。
如今人已經住在府上了,至於他願不願意看,那就要看王爺有沒有本事叫人收下了。
謝淳還真有辦法,他叫人將帳冊搬到了後頭書房,卻不是王府公帳,而是他的私帳,還連著庫房鑰匙幾匣子銀票地契一起送了過來。
他這是把私房錢都拿出來了。
前頭說了,謝淳府上的一切用具都王府標配,那餐具來說,瓷器都是官窯里出來的,絕對不能說不精緻,但是宣和那裡的花樣更多,不全是官窯出來的,但件件精品,他府上的廚子擺盤也精緻,什麼風格的菜就用什麼樣的餐具。
他若新得了喜愛的餐具,吩咐一聲用上也是有的。
宣和這幾日便是在為此事苦惱,他用不慣謝淳府上的東西,說來其實都是小物件,從府上帶來也方便,但怎麼說他也是來做客的,帶上這大堆的家當,那不是明擺著要常住嗎?
謝淳最後親自將私印送來交給他:「你住在燕王府,若缺了什麼要添置,便走我的帳。」
花謝淳的錢,添置的東西,宣和只是暫且使用,將來不帶走,這倒是可行,宣和欣然收下了這枚小小的玉印。
隨即他發現謝淳送過來的根本就不只是銀票,還有些地契,此外還有幾箱子帳冊。
這是什麼意思?
宣和一副沒有解釋就要發作的樣子,謝淳安撫他:「這是我的私帳。」
「私帳?」宣和隨意拿起一本帳冊嘩啦啦地翻動,然後隨手扔在一邊:「燕王殿下若是銀子多了沒處使,往那護城河裡倒便是,有的是人寒冬臘月也要下水撈銀子,送我這作甚?」
謝淳並不急,他知道宣和在意什麼,淡然解釋:「同北邊的貿易也在這。」
宣和聞言略帶猶疑地瞧了他一眼,拿起那本扔在一旁的冊子翻看起來,這一看就看到了京中下第一場雪。
進來天冷得厲害,好在這院子鋪了地龍,宣和除了隔兩日進宮請安之外並不出門,窩在書房將這幾箱子帳冊都捋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