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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果真是更加重用科舉出生之人。
只可惜他原本苦心謀劃的婚事叫沈宣和攪和了。
大皇子終究是沒有撐過春闈,又病倒了。齊王妃親自到郡王府求他讓裘老過門為大皇子診治。
宣和不喜歡晉王妃,對這位大嫂卻沒什麼意見,何況她如今身懷六甲。
裘老就這麼住進了齊王府。
原本他在濟世堂住著,大半時間和其他幾位大夫一起改良藥方,偶爾會出來坐堂。
京中的高門都隱約知道他治好了皇帝,想挖牆腳的人很多,但是寶郡王一座大山壓在這,誰敢呢?最多不過是天天派人在濟世堂看著,見裘老坐診就趕過去。
如今先例一開,上門來求人的便多了。
不是所有客人都能攔下的,但也不是所有病人都需要裘老醫治的。
宣和最不耐煩應付人,幾日下來乾脆把事推到了大皇子那,得了好處,總該幹些事,這樣一來他才終於得了清淨。
還沒清淨幾天,這日一出府就又見人跪在門口求醫,虧得這是皇城,街道上安安靜靜沒什麼百姓,不然指不定多少人圍觀。
說不得過兩天滿京城都要傳他寶郡王仗勢欺人逼的人在他門前下跪。
林安讓人把他拖走,宣和冷笑一聲:「他要跪就讓他跪,本王這是王府不是醫館,有這閒工夫不如想法子去請了宮中太醫,上我這來裝什麼孝子賢孫吶?」
他同謝淳約好了要出去出去跑馬,今日特地早起,一開們卻遇見這樣的事,難免心中不快。
謝淳說:「懷安侯庶子。」
淮安侯自然可以從宮中請太醫,但是謝淳一說庶子,宣和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嗤笑:「還真是上我這裝孝子賢孫來了。」
過了一會他才反應過來,謝淳怎麼知道得比他還多?誰才是在京城長大的?
他都不知道懷安候有這麼一個兒子,不對,他連懷安候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謝淳能知道一個懷安侯就能知道靖陽侯,鎮北侯。
不愧是主角。
劇情被打亂,宣和如今也不知道謝淳在京中到底有什麼勢力。
謝淳對京中勢力瞭若指掌的樣子倒是讓他多了幾分成算,主角不論在什麼時候都是主角。
要說老五被關在府里,宣和最高興的就是去戶部不用到見他了,因此開開心心地上門去討銀子。
戶部的人見到他就頭疼,前段日子來的都是他名下各家鋪子的大掌柜。
雖然也都是來要錢的,但畢竟是白身,進了府衙,個個都客客氣氣掛著笑,半點沒有催債的樣子。
說是討債倒不如說是在例行公事,每個月來這坐上半天,也不需要人招待,給續茶就好。
只是宣和鋪子多,各家店鋪輪著來,也能輪上大半個月。
而寶郡王親自到訪的時候不但要有專人接待,還要被嫌戶部的茶不好喝,點心不好吃。
「要不要和摘星樓合作?以後這兒的點心都在摘星樓定,價格好說。」
戶部尚書苦不堪言,好在今日他入宮去了,成功逃過一劫。
尚書不在,侍郎就要出來頂崗,今日接待宣和的書戶部左侍郎蔣大人。
才三月,宣和已經帶了摺扇,他收攏了扇子在指尖騰挪轉動。
「當初借銀時說的是連本帶利還。我也知道聖上仁慈,有些搭載小難的就要免除百姓賦稅,戶部也不寬裕,要是實在還不上來……」
宣和說到這頓了頓,蔣大人以為他要說免了利息,這也不錯,他幾乎要按捺不住心中歡喜。
然而宣和說:「那就先還利息吧,或者分期也行。」
蔣大人:「……」
這可不是現代,也沒有大量的白銀輸入,沒什麼通貨膨脹。
幾年前的三百萬兩到如今也沒貶值,利率很低,但架不住本金多啊,如今戶部是越欠越多了。
要說這商戶也是真有錢,當初借了戶部銀子的不過是六十個商戶,六十個商戶抵得上國庫一年的收入。
當時最多的一個借了四十萬兩,這四十萬兩還不是人家傾家蕩產湊出來的。
他們把這錢借出來就沒想過還能收回去。
難怪大雍商稅比農稅重許多,但仍然有人要去做生意。
這三百萬兩的債,大部分是宣和領著各家鋪子做的投資,八萬兩買十萬兩的欠條。
皆大歡喜。
而他就像個專業討債的,背景強硬,利用這業務賺了不少。
蔣大人被他涮了一回,敢怒不敢言,只在心中腹誹:你怎麼不跟你爹說去?
皇帝並不管這事,不說還也不說不還,顯而易見是要他們自己看著辦,但是該往戶部要的錢卻一分不少。
宣和也知道如今戶部是真的沒錢,有錢也不會拿出來給他,門口那貔貅是白放的嗎?
六部離得很近,宣和從戶部出來去了兵部,最近謝淳上班認真多了,不知道是戶部眾位大人終於覺得這個愛翹班的皇子不好拿捏了,還是從皇帝的對老五的態度中推斷出他如今比較看重幾位皇子,不敢再這樣明目張胆地架空人。
宣和反而開始帶著他翹班,帶著謝淳去看他的生意。
謝淳進京那日他就給了十萬兩,如今謝淳幾乎已經是明著說要參與儲位競爭,他作為合作夥伴當然要展示自己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