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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客氣地說:「那就先謝過公主了。」
這書拿回來放了許多天宣和才想起來,叫人將書取來,他親手揭開了外面的綢緞,一本裝幀精美的藍皮書就出現在眼前。
封皮上寫著「生意經」三個字。
宣和想,難怪加娜仁篤定他會用上。
這書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不過因為用的紙是上成的,加上存放得當,有些歲月的痕跡卻不會顯得陳舊。
士農工商,商為末流,即便有人寫了,有些名頭的書局都未必願意印,也不知加娜仁上哪找的這樣一本書,裝幀還這樣精美,很是難得。
宣和摸摸書頁,正要翻閱,就聽人來傳話說陛下請他議事。
謝淳很少這樣找他,大多數時候有什麼事他會回來再說,即便要找他也是親自來。這樣專程請他過去,作秀的意味更重,應當是在同人議事,叫他去露個臉。
謝淳給他干政的機會,他自然不會錯過,宣和便暫且將書放下。
這一放就是兩天。
謝淳剛登基,沒有正式遷居養心殿,雖然大部分工作都在哪邊處理,但這邊東宮的書房也還是要用,宣和也偶爾要用用的。
書架是兩個人共用的,頗有幾分藏書共享的意思。
他倆有些習慣還挺像,都不愛人動自己書房的東西,因書架都是兩個人自己整理的,桌案自然是分開用的。
宣和這書就放在自己的桌案上。
兩日後再想起來,他卻發現這書的位置變過了。
他沒有這樣好的記性,只是那天放書的時候他就是隨手一放,還將綢緞壓在了書下,現在這書看著是沒變,但總覺的有些刻意了。
他可不會覺得下人敢動書房的東西。
除了謝淳不會有其他人,宣和有些不悅,雖說這書最後是要放上書架的,謝淳想看自然可以看,但現在既然在他桌上,謝淳就不該動。
這不是能不能看的問題。
宣和一邊想著一邊就隨手翻開了書,只掃了一眼就猛地將書倒扣回桌面上。
就是能不能看的問題!
這種東西是能隨便給人看的嗎!
「生意經」的第一頁赫然繪著兩個渾身赤_裸,身體緊緊糾纏的人,確切的說,兩個男人。
這是一本春/宮圖!
書雖然放下了,但方才看到的畫面還歷歷在目,他不禁想到了一個隔著遙遠時空的網絡詞彙:我髒了。
還有更艱難的,宣和閉上眼,滿腦子只剩下一一句話:謝淳看過了。
第75章
民間女子出嫁的前夜,母親會教導一些房中之事,也有些繪得含蓄的圖,有的還會準備一方帶繡帕。不管是畫的還是繡的,就那麼回事兒。
至於宣和為什麼會知道,自然是因為他看過。
宣和雖不曾欺男霸女,但也是個名副其實的紈絝,出宮建府後皇后就不大管他,這些東西他自然都看過的。
當年在宮中讀書的時候先生還教過陰陽之道,上課的還是個老先生,拿著教學用書……
說起來加娜仁送過來的這個,裝幀上倒是同當初看過的差不多。
不過他們當初看的也沒有兩個男人的啊。
陰陽之道,男女結合才是陰陽。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可以解釋為什麼這書這樣精美了。這類書籍雖然大部分書鋪不會擺出來賣,但其實不是□□,掌握著高超印刷技術,請得起大畫師的書局也會印發。
行業頂尖的出手,自然就精美了。
宣和猶豫一番後又拿起書,說實話他還是有點好奇的。
看了沒一會,又面紅耳赤地合上了。
這書應該是純圖展示,繪圖、雕版的大約都是高手,圖中人物的表情都清晰可見,看得人面紅耳赤。
宣和翻了幾頁才發現上頭其實有字。
只見在書頁的留白之處還有些隻言片語,或許是什麼標註,宣和仔細看了看,從耳朵開始,整張臉就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這些小字,與其說是標註不如說是評價,或者說心得感悟。
「有些費力。」
「無趣。」
「尚可。」
「費時。」
看到「只有二郎可行。」時,宣和默默又將書扣了回去,信息量有點大,這書的上一任主人,看來不但都試過,還不止同一個人試過。
宣和有些驚嘆於加娜仁的本事了,這樣的書竟然也能拿手。
不過想想她平日裡的作風,或許是他們一起交流過吧。
宣和將書收好了開始思考謝淳的問題。
首先,毋庸置疑,他看過了。
原本宣和是有些生氣的,放在他的桌上,那就是他的私人領域,但現在他有點顧不上這個了。
這書上有些筆記,謝淳應該多少認得他的字,這上頭的字說不上有多好看,宣和雖然不愛練,但好歹也是名師教出來的,比這個強多了,不怕謝淳認錯。
問題是,正常人即便是要看要收藏也不會找一本帶筆記的,這看起來更像是要學習。
他學來做什麼?
這又不是一個人的事,他若真要實踐,除了謝淳,還能找誰,真找了別人,那人還能有命在嗎?
宣和有些懊惱,他就不該對加娜仁放下戒心,眼下追悔莫及。
忽然,宣和動作頓住,這個人仿佛靜止一般,他想到了另一種可能,謝淳會不會是,故意露出破綻讓他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