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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了兩步,阿爾傑突然停下,夏渝州險些撞上,忙往側面躲,卻「咚」地一聲撞到一個無形的牆壁,頓時寒毛倒豎。周圍的空間被某種力量封鎖,變成了四面有牆的方井,而他就是被困在透明玻璃罩里的飛蟲。
阿爾傑驟然拔出腰間佩劍,衝著夏渝州的脖頸划去。
「啊――」看到這一幕的人頓時尖叫起來,司君立時向這邊衝來。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那劍風已經觸及脖頸。夏渝州抽出袖口佩劍,「咣當」一聲擋住利刃。受困於這一米見方的空間,夏渝州無法反手殺回去。阿爾傑用力壓緊佩劍,屈膝,騎士服的膝蓋處彈出一把利刃,直衝夏渝州的腰腹而去。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黑色的影子自空中撲下來,直接砸到阿爾傑頭上。
「咣噹噹!」方井碎裂,佩劍落地,阿爾傑被渾身包裹著斗篷的古極砸倒在地,滿眼的不可置信。古極緊緊裹著他的小斗篷,那斗篷竟然是一件煉製過的鏡中武器,結實無比,刀砍不破。
司君和何家兩兄弟已經沖了過來,毫不費力地將阿爾傑壓制住。
司舅舅震驚無比,原地愣了半晌才走過來,低頭看著地上跟隨了他多年的大騎士,啞聲道:「阿爾傑,竟然是你,為什麼?」
第110章 起源
能力使用之後, 會有幾分鐘的虛弱期,阿爾傑束手就擒, 跪在大廳中央接受審問。
司年坐在天鵝絨單人沙發上,將阿爾傑的佩劍橫置於膝頭,眉頭緊鎖。這是當年阿爾傑加入含山氏的時候,他親自跟古家預定的佩劍,送給他唯一的大騎士。
阿爾傑是個孤兒,二十出頭的時候辭掉工作做背包客環遊世界,偶然踏入了含山氏的地界, 觸犯了血族的條例被抓回來。他主動要加入, 做司年的跟班。英俊挺拔,能力出眾, 忠心耿耿,一直是令其他家主都艷羨的大騎士。
「為什麼?」司舅舅再次問他。
阿爾傑抬起被司君打傷的臉,事到如今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氣定神閒, 仿佛被捆被揍的不是他,受審的也不是他。他定定的看著司年,半晌道:「對不起, 我騙了你。但我是為了拯救你們,拯救人類,才不得已這麼做的。」
「放什麼狗屁呢,」何頃扔掉假髮,忍不住青年音爆粗口, 「殺夏渝州就能拯救人類,那你怎麼不殺我們這些吃葷的?」
「老三!」何母瞪了他一眼, 「這裡是你說話的地方嗎?給我閉嘴。」
「哎,小頃說的也沒錯嘛, 不要凶孩子。」白殊擺擺手打圓場。
長輩們都在沙發上坐著,小輩們站在一邊。司君因為領主的身份,也有一個單人沙發可以坐,夏渝州就跟他擠在一起――坐他腿上。
司君抱著他來回檢查,確定真的沒有受傷,才緊緊摟進懷裡,不肯撒手。
夏渝州勸了兩句沒用,便破罐子破摔索性靠他身上了。眯起眼睛看那位身形高大的大騎士,似乎是有些熟悉,但這種熟悉感不確定是這兩天養成的,還是拔牙時殘存的記憶。
「先搜搜他有沒有帶特殊武器吧。」古極說著,便自己上手了。作為練器大師,他一眼就看出來這人的騎士服里藏了不少古怪,三兩下就把人給剝了個乾淨,只剩下一件打底的T恤和四角褲。
騎士服里藏了一把匕首,一小瓶液體藥水,還有一個牛皮袋子。
「嚯!」古極打開牛皮袋,驚訝地叫了一聲,往地毯上一抖,一片殘破的黃銅鏡掉落下來。
夏渝州瞬間坐直了身體,無疾鏡!
司舅舅接過那片殘鏡,皺著眉摩挲半晌,遞給白殊讓他鑑定是不是白家丟的。白殊搖頭:「不是我家那塊。」
於是,殘鏡又遞給了夏渝州,不出所料的話,這就是那不知去向的第四塊。沒想到還沒出去找,這東西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好了,都不要吵,讓他從頭說說怎麼回事吧。」狄家主開口,阻止了人們東一句西一句的詢問,把話語權交給阿爾傑。
阿爾傑看了一眼夏渝州,便又把目光落在司年身上:「我的名字,叫亞摩斯……」
司年深吸一口,似冷笑又似痛苦的抽氣:「原來,連名字都是假的。……呵,你可真是謹慎。」
阿爾傑,英語,高貴忠誠的護衛;
亞摩斯,希伯來語,任重而道遠的人。
阿爾傑微微低頭:「請您原諒。」
司舅舅將手杖狠狠戳在地上:「繼續。」
「我是生活在新大陸的血族,祖上與你們一樣,源於歐洲。後來隨著人潮移民,或者說,逃難到了新大陸……」
血族是自古以來就有的種族,遠古時期在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上建立過血之王國。後來國家滅亡,種族還在,主要集中在歐洲地區,因為其美麗的外表和強大的能力,在更迭的朝代中總能混成貴族。
300多年前,司家的先祖遊歷到了華國,成為第一個到訪東方國家的吸血鬼。後來又陸續有其他的血族前來,這才逐漸形成了如今的五大家族。東方富饒友好,使得他們一直生活得富足又安穩,留在歐洲的那些血族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18世紀,歐洲爆發了大瘟疫,許許多多的人類在浩劫中死去。歐洲人將這些歸罪於血族,他們認為這是血族將人變成了魔鬼造成的,於是開始了大肆屠殺。
「所有的血族被抓住,都要拔掉血牙,綁在木柱上於烈日下暴曬,最後用銀質長釘刺破心臟釘進棺材裡。歐洲的血族被屠戮殆盡,一部分血族混進前往新大陸的船隻,僥倖活了下來,留在美洲。」阿爾傑聲音低啞地描述著當年的慘狀,那些黑暗時刻,是他們這些龜縮在東方享樂的血族們不曾見識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