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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渝州聽得難受,一路上親了司君好幾下:「以後有我,我只偏心你。」
司君耳朵紅紅地偏頭:「好了,快點過去吧,不要讓舅舅久等。」義正言辭,嘴角卻止不住地上揚。
羅恩笑眯眯地走在前面,提醒歪頭看那對小情侶的大騎士注意腳下:「阿爾傑,這可真是個美好的早晨呢。」
剛剛被地毯絆了一下的阿爾傑:「???」
司舅舅果然只叫了他倆吃早飯,早飯過後就帶著夏渝州去展覽室看無疾鏡的殘片。
這展覽室比燕京那棟房子裡的大得多,裝潢風格很是相似。大廳中央同樣立著先祖司南的雕像,更加巨大也更加精緻。
夏渝州站在雕像前仔細看,這張臉與夢中的不同,畢竟夢中是自動替換了司君的臉,只除了那雙眼睛。夢中的司南其他地方都像司君,唯獨眼睛是原本的眼睛。與那副水墨畫像上的一模一樣,湛藍深邃,有著吟遊詩人獨有的堅毅與快樂。
「我懷疑,你家先祖那副水墨畫,是我家先祖畫的。」夏渝州小聲對司君說。
「何以見得?」
「沒什麼證據,只是一種直覺。」鏡子裡的畫面,其實就是先祖留下的記憶,那個凝視的角度太像了。
司舅舅轉過頭來,看到兩人頭抵頭對著先祖雕像說小話,輕咳一聲:「渝州在燕京見過這個雕像吧?司家的先祖,馬鞍山侯爵司南先生。」
「噗――」夏渝州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轉頭瞪了司君一眼。當時他開玩笑說含山侯應該按西方習慣叫馬鞍山侯爵,害得司君差點摔跟頭,竟然被司家舅舅知道了。對著司君他可以胡說八道,對著長輩就不敢了,乾笑兩聲:「啊哈哈,您可真幽默。」
第108章 渣男
司舅舅笑得風度翩翩, 帶著他倆慢慢參觀,自覺充當講解員。
燕京那座宅子的藏品, 相比於這裡就是九牛一毛了。司家人似乎是遺傳的集物癖,這裡收藏的不僅有古董器皿、字畫,還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兒。尤其是開闢家族的那位馬鞍山侯爵先生,專屬於他的展櫃裡一大半都是莫名其妙的東西。
破了個洞的撥浪鼓,開了邊的舊手帕,生鏽的駝鈴,缺口的酒盅……
當然, 也有正經的東西:皇帝賞賜的丹書鐵券, 超一品朝服,寶石彎刀, 以及一些留存下來的手書。
這些都是非常寶貴的東西,封存在玻璃櫃中做無氧處理,不能觸碰。夏渝州扒著看了半天, 很好奇那些手書里寫的什麼。
「那些手書其實並沒有記載什麼,大多是先祖練毛筆字用的廢紙,以及一些難得保存下來的詩篇, 」司舅舅拿出一本後人拓印的書,翻了翻,「其中提到過你家先祖,我想應該是這位。」
夏渝州接過來看。
書中的字跡,都是百分之百模仿原版寫出來的。這是一張練習紙, 看起來像是剛學寫毛筆字不久的人寫的,沒什麼風骨, 但也勉強可看。整張紙上沒什麼規劃,寫了十幾遍同一個名字。
【夏無涯】
夏渝州看向司君:「你記不記得……」
司君點頭, 輕聲說了一個在夢中聽到的名字:「涯。」
在邊城的集市上,藍眼睛馬鞍山侯爵,稱那位矜貴的國師大人為「涯」。
「沒錯,」夏渝州點頭,詢問了司舅舅之後,用手機拍下了這一張練習紙,「回去列印出來燒給祖宗,他肯定沒見過這張紙。」
司舅舅:「……但願他看到這個會開心。」
司君抿唇呈一條直線,防止自己笑出來。
參觀了一大圈,司年才拿出了殘鏡。這是司家珍藏的一片,也是四分之一大小,已經請古家給修復過了,光滑不可鑑。
夏渝州接過來,與自己脖子上掛的殘鏡拼在一起,恰好是相鄰的部位。三個人盯著看了半晌,期待中的景象並沒有發生,兩片鏡子並沒有自動融合。
「破鏡難圓啊。」夏渝州嘆了口氣。
「還有一塊在青羊氏,也是這麼大的,第四塊不知所蹤。」司年拿出一隻小巧的盒子,將那塊殘鏡裝起來,遞給夏渝州。
夏渝州吃了一驚:「您打算,把它給我嗎?」
雖然這是夏家的東西,但已經被司家保存了上百年,就這麼輕率地給他了嗎?
「本就是你家的,」司舅舅毫無芥蒂地說,「我們家與你們家世代交好,百年前忽然斷了聯繫。這殘鏡是我的曾祖父在古董行里買來的,交代過要把這個交給夏家後人。白家那一塊,等舞會的時候我會跟白家說的。」
「謝謝舅舅。」夏渝州握緊手中的盒子,真心實意地感謝他。
司年擺手,表示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氣:「說來慚愧,我至今沒有找到那三個試圖拔掉你牙齒的人。這些人一定藏在含山氏或者十六氏里,因為當時那個時間太巧了,剛好是司君正與人決鬥的時候。」
為了爭奪燕京領地,年僅二十歲的司君要挑戰十六氏族長。司君是突然甩手套發起挑戰的,知道這件事且有機會下手的,只有見證決鬥的司家人和狄家人。
「那些人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不得而知。但絕對與司君無關,」說起當時的事,司舅舅的眼神暗了暗,「他當時為了保護你才去搶領地的,雖然成功了,但受了重傷昏迷不醒……」
「舅舅。」司君打斷了舅舅的話,示意他不要再提自己,說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