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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隻吸血鬼,為什麼能混成萬人敬仰的國師,總不能是靠給皇帝放血得來的吧?
「東方種一直很尊貴,」司君解釋道,「大概是有封建皇帝很需要的技能吧。」
什麼技能?
夏渝州看看自己的手,又舔舔那顆血牙,除了把別人轉化成血族,好像沒什麼特別的能力吧。
這一點司君也無法解答,關於東方種的記載,很多資料都滅失了。夏家先祖有過什麼豐功偉績也不得而知,只得換個話題:「你為什麼要修復無疾鏡?」
「這個啊……」夏渝州蹙眉,不知道從哪兒說起。
「抱歉。」安靜了一會兒,司君驟然開口。
夏渝州抬頭,對上司君歉意的臉,知道他又想多了:「告訴你也沒什麼,畢竟以後這些孩子也得管你叫爸爸。」
司君:「啊?」
「哎呀,就是,這鏡子吧,事關夏家的繁衍。」夏渝州撓頭,這是有點複雜,他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五年前,老夏帶著他連夜逃出燕京,繞了一大圈之後回到了老家。老家的祖宅還在,不過已經被當做古建築收走,成為一個不知名旅遊景點了。
因為緊挨著原始森林景區,來往遊人基本不會往這邊走,所以生意很差,只有一個看門收費的。這就給了夏渝州翻牆掏東西的機會,在離開老家回燕京之前,他又徹徹底底翻一遍,還真給他找到了這些寶貝。
「我們家大部分傳承雖然斷了,但還有一件事老夏還記得,」說到這裡,夏渝州聲音便低了下去,「那山里,有必須守著的東西。」
司君:「那,你爸爸……」
夏渝州點頭:「我不知道要守什麼東西,他也沒有告訴我他在守著什麼。但他說,下一次大瘟疫來臨的時候,就是我去接替他的時候。在此之前,我必須有足夠的後代以保證夏家的傳承不會中斷。」
司君瞬間繃緊了身體:「後代?你要怎麼擁有後代!跟女人結婚嗎?」
「哎哎,看著路!」夏渝州趕緊拍他,讓他注意看前方,「我都成基佬了,結什麼婚。再說,我們這個種族,只剩我一個純血種了,以後不會再有純血種。就算我是個直男,娶妻生子,也沒有用。」
司君聽出了其中的不尋常,但不好多問。他知道水醫生不是夏渝州的親生母親,但從小把他養大,那位有血緣的女士他從來不提。「那你以後,也要去守山嗎?」
「我這不是在想辦法自救麼。」夏渝州摸摸他已經爆出青筋的手背,這傢伙今天開車竟然沒有戴手套。
先祖託夢,叫他多轉化血族,這樣他們才不至於滅族。所以他的任務,就是儘可能多地轉化陳默這樣的孩子,以完成先祖的期許。他有一種冥冥中的感覺,只要轉化夠一定數量的後代,他就可以免去守山的苦惱。
而這面殘鏡,就是快速尋找可轉化血脈的工具。
司君沉默了片刻,迅速釐清其中的邏輯關係,提出了一個靈魂質問:「新生血族的後代也是血族嗎?」
按照傳統,獲得初擁的新血族,被稱為新生。只是西方種失去了初擁能力,才把這個稱為亂用。對於夏家來說,用新生來稱為剛剛轉化的孩子,在合適不過。
按照先祖託夢的邏輯,如果新生血族生下來的孩子也是血族,那夏家的傳承才能算是綿延無斷絕。
夏渝州:「……我也不確定,目前可以繁殖的新生血族,只有周樹。」
兒子陳默還未成年。
經過跟司君這麼一討論,夏渝州終於清楚了這個任務的前因後果,果然還是得靠司·學神·君給他畫重點:「明年周樹就退役了,得趕緊給他相個親。」
司君看著他自顧自地決定,但笑不語。
「阿嚏——」剛打開血瓶的周樹,突然打了個噴嚏。
陳默趕緊捂住自己手裡的食物,以免被叔叔噴出的細菌污染:「感冒了嗎?」
周樹吸了吸鼻子:「只打一個噴嚏,肯定是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
陳默吸了口血:「你的黑粉嗎?」
周樹:「我猜是你爸。」
「說什麼呢!」推拉門被一把推開,夏渝州大搖大擺走進來。
「咳咳咳……」周樹頓時被嗆到了,「我說,你剛才是不是……惦記我了。」
「沒錯,我剛還真念叨你來著,」夏渝州大力拍拍弟弟的肩膀,做出長兄模樣十分關切地湊近,「小樹啊,你看,你們隊裡的隊友基本都談了網紅女主播啥的,有的都分手好幾波了,你有沒有認識一個呀?」
周樹狐疑地看看他,不明白他突然提這個做什麼,而後突然悟了:「哦!你終於想通,準備走回正途了!說,你看上哪個了,我給你聯繫!」
「阿叔。」兒子突然給了叔叔一肘子。
「幹什麼?」周樹順著大侄子的目光看過去,就見容光煥發的司君正緩步走進來,並對他施展死亡凝視,「我艹?這貨怎麼來了!」
司君微微地笑:「聯繫什麼?」
「咳,你怎麼還在這裡,快去上班。再不去,我聯繫你們領導罰你錢。」夏渝州推推還在咕吱咕吱喝早餐血的弟弟,催他回基地。
「我們訓練都是下午才開始的。」弟弟不為所動,試圖回應司君的死亡凝視,然而那人已經把目光轉到陳默身上去了,根本不接他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