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頁
時舟住的占地面積極大,周圍沒有其他民宅。從這個方向來的,大概率就是這個住宅的住戶了。
傅城覺得他似乎已經潛伏了許久,不敢接近這屋子,也不敢親自去見時舟。他猜測那男人有可能還騷擾過這屋子的其他來者,葛姨或是陳宸。
這麼一想那天也是葛姨建議他去上善廣場走走,不然他還不會心血來潮。
傅城問道:「他是不是前些天都會在上善廣場攔住你,而這些天不再出現了?」
葛姨躑躅了一會兒,道:「是……」
她抬頭問道:「他……他找過你了嗎?」
傅城點了點頭。
葛姨慌張地解釋道:「他攔了我兩次,還有幾次讓我躲過去了……我年紀也大了,應付不了這種事……我跟少爺說過,少爺便服去了廣場幾次,但是都沒抓住他,他好像不願意親自見到少爺。」
「後來少爺為了我的安全,給我安排了專車接送,可是那天……又看到了他在上善廣場,透過車窗盯著我。我怕他記住我家的位置,進行報復,所以就……」
葛姨低頭道:「對不起傅少爺……那天你回來之後相安無事,我擔驚受怕了很多天,但他後來並沒有出現過,我就沒有再提起這件事。」
傅城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說道:「哎……我不是拿你問罪的。你以後不用把我當外人,有什麼話說出來就好。」
葛姨點了點頭,鬆了一口氣,道:「那天你見到他了?」
傅城:「嗯。」
葛姨抿了抿唇,道:「我當時問了他一句他是誰,他說他是時舟的親人,我想少爺哪有什麼親戚啊……」
傅城皺了一下眉:「親人?」
某人心裡飄了一股酸味,心想騙鬼呢,哪門子的「親戚」要在無名指上互相戴戒指?
搞骨科嗎?
……
莎狄扣了扣孟光房間的門,激動道:「萊特哥哥!」
孟光向後一仰頭,微微一笑,道:「進來吧。」
莎狄邊脫鞋邊脫去白色手套,進來時順手將帶著污跡和些許血跡的手套扔到了垃圾桶里,抱怨道:「萊特哥哥,你留著那個審訊室里的那個賤民做什麼。」
「他什麼也不說,你怎麼不殺掉他。」她揪起裙子的一角,道:「他把我的裙子都弄髒了。」
孟光問道:「他今天怎麼樣了。」
莎狄嘻嘻笑了一下:「我在他身上試了一下我的『新玩具』。」
「哦?」孟光抬了一下懶散的眼皮,眼裡似笑非笑,像是饒有興趣一樣,道:「記住一定不要弄死了,也不要讓他自盡。」
莎狄長了一張娃娃臉,只看外表,笑起來又俏皮又有靈性,引人喜愛,但是說出的話卻與臉大行逕庭:「我當然明白,我把利器和工具全都搬出去了,只有他一個人被鎖在審訊室。哦!我還給他嘴裡塞了東西戴了鐵面罩,防止他咬舌自盡。」
她掃興地趴在孟光的椅背上歪著腦袋,問道:「萊特哥哥,我什麼時候可以把他殺了呀?」
孟光望向窗外,道:「再等等吧,會有人來殺他的。」
莎狄失望道:「好吧……」她提起精神來,湊到孟光跟前,興奮道:「他到底知道些什麼呀?他又叫什麼名字?我看他身上還有好多痕疤,是不是也有人想抓他,最後被我們抓到了呀?」
孟光摸了一下她的頭,眼中的波瀾不徐不慢,道:「你可以叫他零,這是他的編號,也是他的名。」
他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道:「跟我們親愛的聯盟領主一個姓。」
……
十天的休息日到期,傅城沒什麼家當,葛姨不知道從哪裡給他收拾出來一箱行李。
他問這是什麼,葛姨說,是少爺給她錢讓她去準備的。
傅城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人,謝了葛姨。提上箱子上了飛行器。
在這之前,他從秦煙那裡弄來一個撥號器,聯繫上了高樹和郭林,簡單匯報了一下自己的行程。
到總艦匯合的時候,發現軍官在飛行前激情昂揚地念著一成不變的誓詞,是他從前在有線電視上聽來的調調,緊接著他又帶領眾人宣誓,頗有不破北方終不還的氣勢。
時舟正一人倚在飛行器後側甲板的入口處,看起來是十分無聊,望著天邊發呆。
宣誓是軍委出軍時必要的儀式感。
在外界看來,時舟只是助理,軍委的文職工作者可不編入聯盟軍,所以他可以不行這些東西。
傅城繞過宣誓的軍隊,躡手躡腳地從另一側摺疊階梯上了甲板,還沒等他觸碰到他的背影,時舟連頭也沒回,冷冷的一句:「給我滾下去宣誓去。」
傅城打算嚇他一跳的計劃失敗,攤了一下手,把自己的行李提到飛行器內艙,又返回來,小聲道:「我都是聯盟領主的人了,還用得著做這些嗎?」
時舟不理他,放空的目光返回來,注視到軍隊的前方領頭處站著的秦煙和徐盡歡身上。
傅城是「得寸進尺」四字成精,只要放任他不管,他必定會上房揭瓦。
這連著幾天在時舟面前示愛,這位除了不答應和「滾」「閉嘴」之外,沒做出過什麼實質性的懲罰,跟一年前撩撥一句就動刀動槍或是斷子絕孫腳的大魔頭簡直判若兩人。
傅城受寵若驚,覺得這人雖然裝作鐵石心腸,其實心裡還是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