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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時舟答了兩個字:「不能。」

    傅城微微失望地一聳肩,繼續他的工作,邊畫邊問:「為什麼。」

    時舟:「沒有為什麼。」

    傅城:「嗨,咱倆都過命的交情了,你還不信我嗎。」

    時舟沒有回答他,只是順勢問道:「發射器怎麼樣了。」

    「還沒完工,方既白說他們要用它做一個發射塔,問我要詳細圖紙。」傅城說,「我知道你急著用,我也和他說了,他說要用撥號器換。」

    聽到「撥號器」三字的時候,光在時舟眼眸里打了一個轉,他問道:「在哪?」

    傅城:「你別急,我畫完圖紙先。」

    時舟:「他有提什麼要求嗎?」

    傅城打了個噴嚏,道:「就是讓我畫圖紙。」

    時舟揭被而起,到他對面坐著,嚴肅道:「我和你一起。」

    傅城想起他胳膊還受著傷,沒來得及制止他,只見時舟一臉凝重地盯著圖紙,思考了一會兒。

    傅城:「怎麼。」

    時舟蹙眉:「你這是寫的什麼語言。」

    傅城:「中文啊。」

    時舟抬起頭來看著他,又無可奈何地低下,伸手要筆:「我來。」

    傅城撇了一下嘴,把筆遞給他。

    時舟用筆尾在紙上點來點去,道:「這裡用兩根線路太少了,他既然要建發射台,接受信號的流量大,這裡必須得加固,不然容易亂。」

    它把筆轉過來,把上面出自傅城之手的「鬼畫符」劃掉,自己親自提筆。

    他說著改著,沒有要和傅城商量的意思,完全是單方面的「照我說的來」。

    傅城在一邊照著他說得畫,一邊看著他的手——手指細長而骨節分明,白皙的皮膚上除了若隱若現的的青筋還有之前被鐵柵欄劃傷又癒合的紅痕,在紙上留下一道道俊逸不失筋骨的字跡。

    這倒不像一個公子爺的手,它有他的力度和粗糙,不是用來沾花惹草時用來好看的。

    於是他心中道「果真是字如其人」。

    雖然他發現自己好像拐著彎把自己給罵了。

    時舟敲了敲紙張,把放空的他給拉回來,責怪道:「傅城,你在幹什麼。」

    傅城好久沒有嘴賤了,突然牙根痒痒,目光還放在他的手上拿不下來,順口道:「我在想你這雙手很適合抓床單。」

    時舟沒明白他什麼意思。

    「抓床單」在他腦海里擴展不出什麼別的含義來。

    即使他在某些傅城登峰造極的領域一竅不通,但也還是本能地覺得這不是好話。

    時舟冷冷地搜羅了四個字可以刻成牌匾「表彰」傅老狗的一生:「寡廉鮮恥。」

    傅城哈哈笑了,說道:「美人,以後咱倆就分道揚鑣不知什麼時候再見了,下嘴對我留點情。」

    時舟頓筆的時候微微滯了一下,墨洇在紙上成了一個小黑點,他划去重寫,這是到現在唯一一個錯字。

    傅城沒有注意道,自己說自己的:「咱倆不『生情』也『日久』了,你數數你對我說過多少句好話。」

    傅城的小感冒導致稍有點鼻音,說著說著自己有點小小的失落感,道:「一開始咱倆約定好,我照顧你,你得聽我話,到現在還是變成你的霸王條款……哎……我也不跟你計較了,反正以後我就滾了。」

    他道:「那個實驗室我是真的抱歉,把這種驚天秘密報上去,你是不是可以升官加爵啊?」

    時舟看起來並沒有離別的傷感,和平常一樣,每個問題愛答不答。

    傅城心想著,突然記起自己在那實驗室里撕下的海報以及實驗員胸上的徽章,不知時舟能不能用上,便道:「對了我這裡有……」

    時舟突然打斷他,開口:「你跟我回聯盟。」

    傅城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嘴型保持在一個字上。

    時舟以為他沒聽清,又快速地重複了一遍:「你跟我回聯盟。」

    傅城脫口而出:「為什麼啊?」

    時舟放下手中活,看著他的眼睛,道:「跟我回去,就當將功補過,我想辦法抵去你『偷渡』的罪名,坐牢不用了,罰款還是需要的。給你個移民證,到聯盟來參軍。」

    傅城有點哭笑不得:「不是,我答應了嗎?你什麼時候給我安排這麼明明白白的。」

    時舟有些難以啟齒道:「你的家人……你把你的家人安頓在其他比較安全的組織,你參軍之後去做探底,我把你暗中調度到那個地方,做一些二級情報的任務,比較安全。」

    傅城的「婚姻」是聯盟禁止的,他知道讓時舟這樣一個終於聯盟的刻板之人思考怎麼繞著彎鑽禁令的空子已經是非常難了,何況還考慮得這麼周到。

    傅城沒想到他還記得自己莫須有的另一半,更加哭笑不得,說:「要是我不想呢,我就想跟他像以前一樣,好好賺錢好好生活。」

    時舟皺眉道:「你被抓到了那就是死罪!」

    傅城隨性答道:「但是那樣自在。」

    他直對著時舟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笑道:「就不能……我被抓到了,你再幫我開脫嗎?」

    「不能,剛才說的,是我能給你最高的回報了。」時舟毫不猶豫道。

    傅城無奈地笑了一下:「我又沒說想從你這要回報。」

    他覺得時舟的眼睛就像一潭水,無時無刻都靜謐著,讓人賞心悅目,但是自己無論如何也跨不到對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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