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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衛眉頭一皺。
……
飛行器上,瘦子關閉了通信,看著前方的中型機慢慢減速,懸空。
他滿意地朝身後的胖子豎了一個大拇指,胖子收到旨意,將手中的黑白聯盟軍服遞給他一套。
飛行器上有許多雙兇狠的眼睛,他們也開始換上黑白軍服,強壯有力的胳膊上和胖子瘦子有一樣的刺青。
黑色的自由鴿。
第39章
……
時舟曾經見過一隻黑色的鴿子,活的。
它孤獨地突兀地飛在天上。槍響之後,羽毛掉落,屍體不知落到哪家人的院子裡去了。
那時,他生長在安全的青空城裡,沒有親眼見過喪屍和變異人,連槍都不會用。
時舟十六歲的時候,他剛來孟家一年。
那段時間非常安和的,作為一段幼稚的他想如此度過餘生的回憶存在著。
一直到他十八歲成年,考上了聯盟軍校。
於是升學的假期里,他把一直懶得去剪的長髮給削短了,孟光才停止叫他「妹妹」。
時舟的閱讀量遠超一個普通大學生該有的,困難的中學學習對他來說十分的容易,老師推薦他報考奧古斯特理工大學,他沒有答應。
時舟回家問孟恩和,他的父親讀得是哪所大學。
孟恩和笑著說,聯盟第一軍校。
時舟報了軍校。
……
孟光比他大兩歲。
時舟在複習周,有時候上著課,在窗外會看到孟光。
他無視老師和學生,笑眯眯地拉開窗戶爬進來,在時舟身邊坐下,將便當放在他桌子上,捏一下他的臉,說:「孟冉做的,我捨不得吃,留給你嘍。」
時舟用死亡的眼神看著這個便當,又瞥了孟光一眼。
老師不方便趕他,他也不知收斂,就坐在時舟身邊玩他頭髮。
孟光行事向來無拘無束,很多人在孟恩和面前告過狀,但是他從來沒有改過。這讓孟恩和非常得頭疼。
雖然當時他是奧藝的風雲人物,這种放浪不羈的行為在一些小女生眼裡看起來真的很酷很帥。但是時舟一點都不這麼覺得。
每次只要找個浪子出現在他身邊,他恨不得找個寬點的地縫把他塞進去。
……
他把頭髮剪掉的時候,時零給他繫著出席畢業禮要佩戴的領結。
時零說:「少爺不想你剪掉頭髮,阿舟。」
時零是孟家的僕人,聽孟恩和說,他之前也服侍過他的父母,且他孤獨一人無親無故,便隨主姓了。所以時舟對他有一種天生的好感。
時零性格很淡,但是善解人意。從時舟來的第一天起就在他身邊照顧他。時舟初來乍到時,幾乎所有的問題都是他還未曾提出口,時零就幫忙解決了。
以至於時舟對他有一種依賴感,就好像對自己的父親那般。
時舟說:「我已經剪了。」
時零為他整好衣領,又說:「少爺說,想讓你自由自在的,不止思想,身體也是。」
時舟疑惑地發問:「這是什麼邏輯,自由就必須將頭髮留長嗎?又不是別人逼我剃的。」
時零笑了笑。
可是你剪了頭髮,意味著你要進入軍校了。
他知道孟光的意思,但是沒有說這句話,怕打擾到時舟畢業的心情。
……
他送時舟去了學校,回來的路過公園——那時候還沒有取名上善,也不是個正經廣場,就是個供人娛樂的小地方。
那裡有好多人在放飛和平鴿,慶祝聯盟的「生日」。
歷史上,這一天聯盟成立,青空城擴建,新世界收復最大的一片安全領土,改名為聯盟東區。
白色的鴿群在天空中盤旋,人們在青空之下,城土之上,仰望這這一片和平。
學校放學,時零來接他。時舟的胸口上別著一朵紅色的小花。
那時候大人和小孩在公園玩耍,餵鴿子,時舟遠遠地望著。
時零給他遞上一把米粒,道:「去玩嗎?」
時舟這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開車來。
時舟蹲在那裡,一手放在膝上,一手捧著小簇食物耐心等小生靈們進食。難得的像一個孩子。
他就是在那時候發現,角落裡有一隻黑色的鴿子。
它好像生錯了顏色,一從陰影里走出來就十分扎眼,與同類格格不入,蜷縮在一邊。頭一轉一轉地看著時舟,看起來很羨慕他身邊的白鴿——它似乎很想過來。
時舟不知為何心疼了一下,好像跟它產生了一種冥冥的共鳴,慢慢地挪過去,想將他喚過來。
可是它飛走了,拍打著翅膀,成為天空中一個小黑點。
時舟仰望著天空,看著孤零零的鳥,沒有密密麻麻的鴿群圍簇,空闊的天將他顯托的,更加自由自在的。
時舟覺得自己剛才的心情好像有點多餘。
他眨了一下眼,聽到了一聲遙遠的槍響。
走的時候,時零對他說,自由者通訊常用黑鴿,聯盟見到這種顏色的鴿子,通常都會擊斃。
他們不會深查一隻鴿子到底是不是敵人,它們又沒有人權。
時舟問自由者是什麼。
時零和他解釋,並和他說,以後進了軍校,這些都會學習的。
但是他的解釋又與聯盟不同,不帶任何貶義,站在中立的角度告訴他自由者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