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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要開口,就聽見陳宸打包票:「你放心哥,奧古斯特大學的事,我誰都沒說,你不讓我說我就不說。」
傅城輕輕地笑了一聲,道:「吃飯去吧,葛姨早就做好了,都快要涼了。」
幾天前陳宸通過了面試之後,直接調到研究院工作,連試用期都省了。
他的天賦太突出,身後的「靠山」又太大,傅城怕他在院裡引來什麼嫉恨,但是看到他這幾天樂此不疲,像是待得還不錯的樣子。
而自己,順利應當地在時舟的房子裡住下了,一開始他還有些拘束,但抵不住葛姨的熱情似火,一點都不把他當客人,於是他也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時舟外出了一個周。
胳膊沒有打到要害之處,他的恢復能力本來就極強,加上聯盟的藥物見效很快,傷也好的差不多了。
傅城卻有些發愁,這下時舟要是回來,他拿什麼繼續賴著人家。
念頭一出,傅城就覺得自己極其得像一個小白臉。
趁著時舟不在,傅城陸陸續續地給郭林和高樹寄了幾次信,互相得知彼此都安好,
傅城仿佛又回到了整天只顧得上想吃喝的蜜罐日子。
葛姨將餐具收拾完了,看著陳宸的時候,臉上有說不出的慈祥,猶豫了一會兒,道:「你們要不要不出去走走?今天上善廣場聚集了一群人,可熱鬧了。」
傅城繞有興趣地挑了一下眉。
「不了,我一會兒還要回去。」陳宸的白大褂還沒來得及脫,吃飯狼吞虎咽的,像在趕時間。
他跟傅城說自己就是來和他打聲招呼,最近他們院裡很忙,他可能兩三天都不回家。
聽到「家」這個字,傅城恍惚了一下,然後勾起些嘴角,心想:「這傢伙把這裡當成家嗎。」
葛姨聽說他這麼多天不回來,還挺失望的,說:「慢點吃,慢點吃,別這麼急,多待一會兒。」
陳宸嘴裡含著飯,憨憨地朝她笑了一聲。
傅城在一邊看著他,一般他不會將實驗服從實驗室里穿出來的,今天例外。
傅城在白大褂的胸口前,發現了一個標徽。
一個大大的藝術字體的「A」,後面跟著一串字母。
傅城眉頭稍稍一蹙,伸手,這後面帶著尼龍的刺面毛面,傅城很容易就把那塑料標徽揭了下來。
他打量著這標徽,總覺得這配色和字體熟悉。
腦海中的記憶一閃,突然想起一年前在那個地下實驗室摘下來的「K」標徽。
他有些納悶。
「你們那裡的研究服上面的標徽都是這個樣子的嗎?」傅城問。
陳宸在平常不太注意這些東西,但是研究院日常的著裝守則裡面有這麼一條他看過。
他說:「我記得……普通、三級、二級研究員都是『Auguste』的印字,開頭大寫字母『A』的標徽。特殊標徽是特級研究員專屬的,他們有時候會給自己團隊下表現出色的一級研究員授予自己專有的標徽。」
陳宸解釋完畢問了一聲:「怎麼了?」
傅城說了聲沒事之後,又思慮了一會兒。直到陳宸用餐完畢起身,才把標徽給他粘回去。
陳宸給他和葛姨道了別,就匆匆地趕出去了。
傅城也起身,對葛姨說。
「那我去上善廣場逛一逛。」
可能是傅城在房子裡宅太久了,葛姨有些出乎意料,接著答應了一聲,在傅城一隻腳踏出房門之後,像是想起來什麼事情,對他道:「今天少爺回來……」
門自動關上。
葛姨搓了搓手指,也不知道傅城聽到了沒有。
今天的天氣不好。
傅城在這裡待了一個星期,就沒見有多少天,天空放晴過。
他踱步來到了上善廣場,發現還真是「很熱鬧」。
一群反抗移民法的遊行人士一個星期以來就沒有消停過,今天又在舉著大喇叭呼籲。其他的人習以為常,該遛狗的遛狗,該打太極的打太極。
傅城看到那些紅著臉粗著脖子叫喚的人,突然有些想笑,便裝作好奇人士過去詢問。
為首的戴眼鏡的夥計看到他來,眼放精光,找呼一群人圍上來跟解釋這次遊行的目標和理念。
傅城聽了一會兒,說:「唔……放寬的條款不是挺人道的嗎?孩子能得到更好的教育,老人在青空城還能安心養老……」
眼鏡男道:「兄弟你別看這些……你瞧瞧這幾年青空城的治安,越來越亂了,被抓住的不大都是近些年來移民的,條件越寬鬆,你就不知道移上來的是什麼阿貓阿狗。」
傅城想起:「不是才放寬了一年嗎?」
眼鏡男嗤道:「移民法幾年前就放寬了,遭到的反對不少。這一屆新任領主一上位,不但沒取消,還變本加厲地擴充老人女人名額,加上了『殘疾人』這一條,這不明擺著要削弱軍事儲備的人力嗎。」
「女人和小孩也就算了,還能派得上用場。那其餘的完全就是給青空城拉GDP的。」
傅城是明白了。
他並不是真正關心聯盟儲備軍怎麼樣——不然他們這個年紀早去參軍了,而是心中那股自以為生活在青空城高人一等的心理在作祟。
傅城道:「怎麼了,『其他的』就不算是人了?什麼叫『女人小孩也就算了』。」
眼鏡男啞了一下,扯著嗓子道:「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們可沒有歧視啊!大家這麼想這麼做,也是為了聯盟,為了青空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