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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鮮有人知,格瑞澤爾私底下是個女裝癖,並且千年以前,也是靠扮成女性,才成功混入宮殿,用禁術偷襲並封印了魔王。
也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就是那位傳說中的鍊金術士,死靈魔法的開創者,而創造出這個此後影響深遠的魔法,是為復活光明女神伊莎貝拉。
關於鍊金術士被自己召喚出的魔王殺死的傳說,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說是真的。
那時格瑞澤爾在舊納撒尼爾王宮內的地面上畫好召喚亡者靈魂的符咒,準備實驗用靈魂召回能否復活伊莎貝拉,卻沒想到從法陣中鑽出的,會是那樣一個混沌、可怕的魔物。
起初它根本沒有形態,只是黑漆漆的一團,其間反光面隱約映射出無數張扭曲的,怨靈的臉。
那些怨靈相互廝殺,似乎在爭奪這具軀體的控制權,無數尖嘯充斥在格瑞澤爾耳朵里,堪比最強的精神攻擊,他被折磨得無法忍受,向那魔物發動聖光魔法,試圖叫它安靜一點。
卻沒想到魔物體內原本爭鬥著的意識竟將全部恨意都轉移到自己身上,暫時停止內鬥,轉而向他發動攻擊。
格瑞澤爾此前復活的不死族,骷髏衛兵甚至骨龍他都能夠控制甚至調遣,萬萬沒想到這次製造出的魔物居然完全不受控制,甚至上來就要他的命。
魔物的力量極度可怕,一具軀體中混雜著無數靈魂的怨念、邪念、殺意和戰鬥技巧,而格瑞澤爾來到舊王宮進行秘密實驗,沒有帶隨從和護衛,甚至沒有一件防具。
他硬生生扛下魔物一擊,肋骨斷裂大半,靈魂也險些被擊潰。
如果不是它自身極度混亂,無法完全控制力量,或許格瑞澤爾已經被殺死。
他拼著瀕死的傷勢逃出宮殿,顧不上帶走自己的死靈實驗品和手冊……甚至還有一件空間屬性神話級裝備,也遺落在那裡。
那是他毀滅納撒尼爾宮殿後,根據伊莎貝拉留下的蛛絲馬跡一路尋找,在疑似王子和邪神戰鬥過的地方找到的。
因為無法駕馭,格瑞澤爾還沒來得及研究使用。
在他回到聖城閉關療傷期間,每天都能收到屬下匯報的壞消息。
那個魔物占領納撒尼爾宮殿,放出關在地牢內的死靈、骷髏衛兵和骨龍,還大肆招攬洛斯拉大陸各地的黑暗勢力。
而由於死靈生物的出現,他所創造的復活術——後來大部分人將之稱為死靈魔法,也在洛斯拉流傳開,越來越多渴望力量的魔法師研究這門法術,將其「發揚光大」,也有許多人開始追根溯源,想找出是誰第一個打開了死靈魔法這扇大門。
作為代表光明的教皇,格瑞澤爾決不能讓自己研究復活屍體的行為被發現,他捏造出那位莫須有的鍊金術士,滿足吟遊詩人們的好奇心,提供給他們譜寫詩歌的素材,也讓其廣為傳頌。
而傳說中偉大的鍊金術士——格瑞澤爾本人,卻被死亡的陰影所籠罩,再也沒有繼續進行研究。
某種意義上,魔王的出現,確實殺死了作為鍊金術士的格瑞澤爾,逼得他不得不放棄復活伊莎貝拉,老老實實待在聖城扮演虛偽仁慈的教皇。
然而漸漸消滅其他意識,掌控身體主導權,力量也逐步穩固的魔王卻沒打算放過他。
魔王的勢力盤踞在納撒尼爾王宮,一面不斷積蓄力量,一面向聖城發動攻擊。
聖光教廷雖然強大,但聖城內卻只有魔法師這一種職業,守城的近戰職業也只是普通衛兵,根本敵不過魔王麾下堅不可摧的骷髏兵、神出鬼沒的暗夜精靈刺客。
等到格瑞澤爾養好傷出關,聖光教廷的勢力已經近乎被毀滅,只剩下幾個主教和衛兵還固守著聖殿——他們沒有逃走,是因為格瑞澤爾說,聖光教廷只是魔王滅世的第一步。
假如聖光教廷落敗,整個洛斯拉大陸都將被毀滅。
格瑞澤爾的神態和聲音使他的話總能讓人輕易信服,他們把教皇陛下當作拯救洛斯拉的唯一希望,暗暗發誓即使和魔王的屬下拼命,也要守住聖殿,直到教皇養好傷出關。
不過事實上,由於海妖和地獄魅魔的存在,在這場戰爭中死亡的並不多,大部分都被精神控制,帶回納撒尼爾地牢中作為俘虜關押。
但格瑞澤爾出關後,並沒有想辦法拯救那些俘虜。
他閉關期間找到伊莎貝拉留下的聖光法典,其上記載的禁術威力足可將整座納撒尼爾王宮和地底的監牢全部夷為平地。
此時因為聖光教廷的勢力已經近乎被擊潰,魔王麾下的隨從們有些掉以輕心,並沒有太過防備。格瑞澤爾將發現自己的骨龍塔瑪拉禁錮在火山深處後,沒費太大功夫就順利潛入宮殿,在花園中施展禁咒級別的魔法。
他的魔法即將完成時,被寢宮中的魔王發現了。
然而魔王沒能阻止格瑞澤爾畫完法陣的最後一筆,刺目的白光在納撒尼爾上空擴散,禁咒即將毀滅這座宮殿。
其實在禁咒降臨之前,魔王是有機會殺死格瑞澤爾的。
那把劍已經指在格瑞澤爾喉間,他卻不閃不避,只仰臉注視著天空。
此時的魔王已經是人類形態,和最初混亂邪惡的魔物天差地別,也已經擁有理智……似乎還有情感,只是不知道是對納撒尼爾,還是對納撒尼爾的某個人。
「為什麼,你要毀了納撒尼爾?」格瑞澤爾聽見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