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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爾隨手一扔,把狐狸整隻抱起來,放在腿上。
毛茸茸的手感實在太舒服,他忍不住把臉貼上去蹭,抱著不肯撒手。
狐狸伸出柔軟濕潤的舌頭舔了舔西爾,湛藍的眼睛注視著他,和人形時的魔王表情如出一轍,但毛茸茸的小臉繃著莫名有種奇怪的萌感。
西爾忍不住伸手擼了擼狐狸臉蛋,又揪起它兩邊臉頰擠出個笑容。
王子殿下已經完全忘記這隻狐狸的盜賊行徑,揉搓著狐狸的臉蛋說:「笑一個嘛,多好看。」
湛藍的眼睛忽閃了一下,狐狸不大熟練地牽動臉部肌肉,雪白的絨毛也跟著聳動。
雖然這個笑容有些勉強,但西爾還是非常開心,張開雙臂用力抱住白狐狸親了一大口。
蘭斯洛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小小的王子殿下也是這樣。
他有時會帶食物過來,蹲在一邊看著自己吃,有時會和自己說今天發生了什麼開心的事,然後抱起小狐狸,把它舉得高高地轉圈。
還有一次他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塊飛餅,「咻」地一聲丟出去老遠,然後滿懷期待地看著自己:「小狐狸,你能把它撿回來嗎?」
小狐狸:「……」
對於擁有高等智慧的銀雪狐來說,一個人類對它們做出這種行為,可以說是非常愚蠢了。
脾氣好點的銀雪狐會用看智障的眼神瞅那人類一會兒,然後甩甩尾巴離開,脾氣差的可能覺得自己受到侮辱,直接發動攻擊了。
但對著小王子期待的眼神,小狐狸最後還是跑去把飛餅叼了回來,丟在他面前。
然後得到了小王子的親親一枚。
那以後小狐狸就開始了各種為同類所不屑的行徑,譬如叼來漿果堆在小殿下面前,被抱起來親一口;湊上去舔小殿下的臉蛋,被抱起來親一口;偷溜到雪山腳下,鑽進王宮,趴在窗玻璃上看小殿下習劍,被抱起來親一口。
乖巧到王宮護衛隊長羅納德某天遇見,都忍不住上去想抱抱小狐狸。
結果被它撓得滿臉血痕,差點破相,從此見著銀雪狐就繞道走。
當羅納德和國王王后、巨龍夫婦等人離開山洞,躲在雪丘後,循著聲音看見在雪山里追逐的王子殿下和白狐狸時,還下意識覺得臉疼。
「那是殿下養的狐狸啊,都長這麼大了。」雖然有些後怕,羅納德還是由衷為西爾感到高興。
等一下。
他忽然意識到什麼:「殿下剛剛叫那狐狸什麼?」
梅洛蒂不確定地說:「蘭斯洛特?」
「不是吧?」羅納德搖搖頭「應該不是喊那隻狐狸,或許剛剛魔王大人也在這裡。」
遠處雪裡烙滿少年的足跡和狐狸爪印,西爾跑累了,一屁股坐在雪地上,白狐狸撲上來,讓他抱了個滿懷。
西爾擼著暖和的毛,親了親狐狸臉蛋。
圍觀群眾們心裡集體「咯噔」一下。
這要讓魔王大人看見,還不暗搓搓地把這隻狐狸宰了。
白狐狸搖晃著尾巴,繞著西爾跑了兩圈,揚起毛茸茸小臉沖他笑。
西爾捉住他,「吧唧」、「吧唧」地連親幾大口,白狐狸親昵地蹭了蹭,又伸出舌頭舔他臉頰。
「別舔了,很癢。」西爾邊笑邊把狐狸抱起來「蘭斯洛特,別鬧了。」
圍觀群眾:「???」
那隻狐狸是魔王大人?
西爾站起身,向雪山深處走去,白狐狸亦步亦趨。
圍觀群眾們忍不住從雪丘後探出腦袋,就在這時,白狐狸忽然轉頭,剛剛還溫潤無害的湛藍眼睛冰鋒一般剮向這頭,顯然是發現了他們的存在。
「……」圍觀群眾們慫慫地縮回了雪丘後。
「蘭斯洛特?」西爾輕聲喚。
白狐狸立刻「嗒嗒嗒」地追上去。
雪丘後的幾人面面相覷。
他們看到了什麼?
魔、魔王賣萌?
「噫……」大家不約而同地搓了搓手臂。
「魔王大人為了哄殿下開心,真是不擇手段啊。」羅納德感慨。
他以為是西爾想念自己的小狐狸,蘭斯洛特才變成這幅模樣。
南希也搖著頭:「不愧是魔王。」
國王則比較為自己孩子對象的聲譽著想,咳嗽了聲,嚴厲地囑咐:「今天這事不許傳出去。」
大家紛紛抬頭望天:「我們什麼都沒看到,沒看到。」
已經走遠的西爾根本不知道自己慘遭圍觀,他根據裁決之劍的感應走進雪山深處。在狐狸的藏寶地里,刨出了自己失蹤的睡衣睡褲、抱枕和劍,還有那些已經面目全非的不明物體。
「蘭斯洛特。」西爾繃著臉,一本正經問「你把它們叼到這裡做什麼?」
白狐狸歪了歪腦袋。
湛藍的眼睛注視西爾片刻,又湊上來,拱起身子,兩隻前爪搭在西爾肩頭,親昵地蹭他。
「好吧好吧。」西爾的語氣立刻軟下來「那我不追究了。」
他撿起一塊不明物體問:「這又是什麼?」
狐狸沒有回答。
西爾顧自端詳片刻:「看起來像油紙包……哦,是以前我帶兔肉給你剩下的。」
他忍不住發笑:「你把它藏在這裡做什麼?對著個廢棄包裝紙睹物思人?」
「這個又是什麼……我以前用的羽毛筆?木陀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