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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說什麼,但是被這樣的視線觸及,從康莫名地感到有一股涼意頓時透遍了全身,在突如其來的殺意籠罩下,到底還是沒有再繼續說出激怒對方的話來。
他很可恥地意識到,蟲族對於實力的絕對服從,讓他根本沒有在跟前這個傢伙面前挺直身板。
這是出於本能的畏懼。
「不用緊張,我不會對你動手。」白辰眯了眯眼,如同看垃圾一樣掃了他一眼,似是說給從康聽的,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要是殺了你,回去後我也不太好交待。」
不是不想殺,而是怕不好交待。
言下之意就是,只要他願意,並不是沒有動手的可能。
從康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狠狠地咬了咬牙,到底還是收回了陰毒的視線,沒有再去試探對方的底線。
一旦觸及,很可能就無法看到明日的晨光。
白辰似乎沒有感受到對方的怨恨,淡淡地轉回了身子,重新躺回了那觀賞夜色的姿勢。
晚上的微風有些涼意,倒是很舒服。
自從當年戰敗給人類之後,蟲族就過上了臥薪嘗膽的蟄伏生活,在那片堪稱荒蕪的星球上苟延殘喘著,就是為了等待著毒夜之晶重鑄,他們捲土重來的一天。
白辰出生在名門望族當中,天生便帶著最純正的血液,現在年僅二十就已經擁有了與年齡不符的強大實力,不出意外的,再過幾年便可以被授予爵位。對於很多蟲族來說,這無疑是非常值得羨慕的,但這些都遠遠比不過,他得到了蟲皇的賞識。
眼下的蟲族到處都是古早有名望的沒落家族,這些好聽的名聲也都僅限於自娛自樂的作用而已。隨著整個種族的沒落,這種所謂的貴族身份似乎就成了讀起來好聽的門面罷了。
可是,如果可以得到蟲皇的賞識,那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單單這一項,就有可能讓白辰帶著他的家族,重新登上其他蟲族無法企及的高峰。
和其他絕大多數的蟲族戰士不同,白辰的完全體是與生俱來的,這就像是人類那邊的S級持有者,萬中無一,天之驕子。
這樣的他,毫無疑問地被蟲皇授予了重任。
毒夜之晶已經損壞太久了,上百年的光陰下,終於已經完成了80%的修幅度,他們急不可待地希望讓這件至寶重新散發出猩紅的光芒,向那些讓他們憤恨無比的人類重新宣戰,徹底洗清當年斯菲拉戰役的恥辱。
然而,就當他喬裝成星際海盜在守望者島嶼進行任務時,卻是被那群不知來路的商人破壞了。
如果不是不方便引起跟大的躁動,那天晚上,他本該動手除掉那個礙眼的小子。
但是運氣不錯的是,萬萬沒想到,這次來參加賞金聯賽,居然又叫他給遇到了。
那頭金髮實在是太過醒目,絕對不會認錯。
只是萬萬沒想到的是,當時認為的小男寵,居然是帝海軍大的學生,當時的謎團也就完全揭開了。
仿佛就像是命運的安排,再次見面,依舊是對手的身份。
一想到馬上就要在賽場上正式交手,白辰的心情忍不住地感到有些愉悅。
毫無疑問,守望者島嶼的任務註定成為了他一生當中無法抹去的污點。
既然是污點,那就,用自己的雙手親自洗清它。
白辰從來不容許自己的跟前擁有任何的絆腳石,從出生開始,他就註定要一步一步地往最高處邁進。
等到毒夜之晶被徹底修復,蟲族與人類的戰役再次拉響,走上戰場之後,再用人類那粘稠的鮮血,來滋養他最喜愛的佩劍。
修長的指尖在森冷的兵刃上輕輕拂過,眼見著之間隱約滲出的綠色血液,他的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詭異又病態的弧度。
他愛劍的開封儀式還缺少一個祭品,那個名叫路景寧的傢伙,似乎正好合適。
潔白的星光落在他的臉上,讓整個人看起來莫名慘白。
這樣的畫面落入從康的眼中,下意識地暗暗打了個哆嗦,在心裡暗罵道:「真是個瘋子!」
……
路景寧起床之後沒來由地連打了幾個噴嚏,這種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讓他背脊微微一涼,不由擰了擰眉心。
不過他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去,剛進入到等待區域,就笑容滿面地直奔瀾元洲面前:「小洲……咳,瀾元洲,早上好呀!」
光是這麼一聲招呼,足以讓瀾元洲一瞬間提起警惕。
上一次比賽組隊時的情景歷歷在目,讓他不得不提防。
俗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就沖這一臉奸笑的態度,瀾元洲幾乎是脫口而出:「今天是個人賽,我們不熟,少套近乎。」
路景寧聽他這樣說顯得有點受傷:「我們並肩作戰的革命情誼難道就這麼不堪一擊嗎?」
他不提還好,一說起組隊的事,瀾元洲的嘴角不由地抽搐了一下。
並肩作戰?把一堆敵人帶到他跟前然後撒腿就跑,這也叫並肩作戰?!
就當時他們倆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有沒有短短的0.01秒?
瀾元洲狹長的眼睫微微抬起,一副生人勿近的態度:「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路景寧無比直接道:「再聯手一把?」
瀾元洲輕笑:「免談!」
路景寧:「你就這麼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