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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瘋了,也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呢。」鍾鋒的眼裡是極至的冰冷,似乎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冰冷的匕首在路景寧的臉頰上輕輕地擦過,只要稍稍用力,就足以留下猙獰的口子。
他微微俯下身來,一隻手牢牢地捏住了路景寧的下頜,用力地抬了起來:「你平日裡不是挺橫嗎?怎麼,現在沒聲了?」
鍾鋒其實很想看路景寧求饒的樣子,就像那天自己被逼迫著跪在對方跟前那樣,難堪切狼狽。
在他這樣的注視下,路景寧的眼睫微微晃了一下,忽然間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來:「你大概理解錯了,我只是在想,應該怎麼回應你的熱情。」
雖然語調里都是調侃,但是這一瞬間他眼底的眸色卻是冰冷且陰戾。
明明自己才是那個占盡了上風的那個,但是在視線對上的一瞬間,鍾鋒只感到整個背脊處泛上了一層涼意。
在這樣強烈的威脅感下,他出於本能地就要將手中的匕首朝著路景寧揮去,卻是在這一瞬間,感到小腹部突然傳來了一陣劇痛。
路景寧毫無預兆地一抬腿,就這樣一腳將他徹底踹翻在了地上,這樣劇烈的痛感讓他下意識地乾嘔了起來。
路景寧的聲音低沉至極:「我們倆的事你找我就行,誰許你牽扯聞星塵的?」
他仿佛絲毫沒有被捆綁住的雙手所影響,站起來的時候連帶著將整個椅子抗在了身上,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鍾鋒的跟前,又是一腳。
這回,讓他重重地撞到了牆壁上。
重大的撞擊感讓鍾鋒在頭暈目眩下不由地悶哼了一聲,嘴裡頓時湧上了濃烈的血腥氣。
他下意識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忽然有一陣凜風呼嘯而至。
就在出於本能停下的一瞬間,木製的椅子就砸在了他跟前的牆面上,只是咫尺的距離,因為過大的力量,瞬間散落了一地碎片。
有幾塊木屑飛出,過近的距離下,在他的臉上赫然留下了幾道深邃的傷口。
這樣的變化過分的突然,讓鍾鋒一時間完全愣在了那裡:「這不可能……」
這根本不像是一個失去了信息素的Omega所能表現出來的力量。
路景寧將手從散落的麻繩中抽出來,好整以暇地活動了一下略感僵硬的關節,面無表情地朝他看去,語調鄙夷:「你這種廢物,能知道什麼可能不可能的?」
說話間,他一把將癱倒在地上的人拽了起來,修長的腿一抬,再次一腳踹了過去。
鍾鋒可以感到胸膛處上下翻湧的氣血,眼前更是止不住地發黑。
出於對於恐懼的本能,他瘋狂地散發著自己的信息素,絕望地想要藉此博得一線生機。
可惜的是,A級Alpha的信息素對路景寧而言,根本沒有半點影響。
他往前走上了幾步,散漫地抬腳踩在了鍾鋒的頭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臉懶洋洋又毫無情緒的笑容:「我忽然想到一件很有趣的事。當初你那些親戚來求我的時候,一個個口口聲聲地說你知道錯了。但是從你現在的表現來看,很顯然,其實並不知道,而且,估計這輩子都不會知道。」
「那麼對於一個頑劣不化的人,我又應該怎麼做呢?」他微微俯身,向下湊近了幾分,看著鍾鋒已經煞白的臉,頗有感慨,「老路教過我很多道理,有一些我確實不太認同,不過現在看來,有一點倒是正確的很。一個人想要活在這個世上,絕對不能對一些潛在的威脅過分縱容。如果你現在還乖乖地在監獄裡服從管教改過自新,或許什麼事都沒有,但是很可惜,是你自己又找上了我,還企圖威脅我,並拿我威脅我想護著的人。這,就是你這輩子犯的最大的錯誤。」
鍾鋒痛得幾乎沒辦法思考,但是聽著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周圍空曠的氛圍中落下,似乎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驚恐地抬起頭來:「你不能殺我!我是在逃犯,如果殺了我,屬於擅用死刑!」
「我覺得你大概是搞錯了。」路景寧微微一笑,「我沒有殺你,而是,在你的咄咄相逼下,正當防衛。」
鍾鋒臉色煞白,還想說什麼,只感到胸前一陣劇痛,便見自己的匕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落在了路景寧的手上,直直地插入了心臟。
濃烈的血液頓時在衣衫上染開了一朵血色的玫瑰。
看著鍾鋒脫力地順著牆壁一點點滑下,路景寧深深地吸了口氣。
但是他沒有過多的時間去再搭理這個熱衷於自尋死路的倒霉鬼,從外面的聲音不難推斷,這裡的動靜已經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正有不少人在朝著這邊趕來。
這些底層的打手大概也都是一些信息素強度較弱的Alpha或者Beta,如果放在平時他根本正眼都不用看上一下,奈何現在體內的信息素濃度完全空蕩蕩的,也就只能強行突圍了。
路景寧瞅了一眼已經沒了氣息的鐘鋒,動作粗魯地將他踢翻了過去。
視線一掃,果然在他屁股後頭的革袋裡找到了一把光束槍。
剛才就見這傢伙在求饒的時候偷偷摸摸地似乎想要掏什麼,還好他動作果斷,要不然,還真得著了這個下作傢伙的道。
路景寧忍不住地呸了一口,將光束槍撈了起來,端在了手裡。
稍微調整了一下狀態,他就推開了大門,毫不猶豫地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