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頁
顧國師示意郁寧看山影屏,果然山影屏的氣場如同他之前猜測的一般,縮減了許多,但是卻越發明亮了起來,如果說在海天一色樓中山影屏的氣場如同曦陽初升,此時的氣場便如旭日當空。
郁寧好奇的問:「霧凇先生到底是以什麼手段放大山影屏的氣場的?」之前他想問的,顧國師說這是霧凇先生的老底,回了家再告訴他,現在回了家,他自然要抓緊時間問明白了,免得日後即使再想起來,失了現在的這份興頭,總是會有點遺憾。
顧國師不屑地笑說:「他故作玄虛蒙你的——霧凇以山影屏為陣眼做了一個風水局,只不過這局就是個花架子,看著是好看,實則最大的效用就是讓這山影屏看著品質更上一層樓且不會損傷它本身一分一毫。說起來這效用著實廢物,虧得還是他師門的不傳之秘,也不嫌丟人。」
郁寧忍不住也笑了起來:「廢不廢得看它用在何處,霧凇先生與盧雲商行有合作,這個局就是再妙不過的了。」
顧國師點了點頭,郁寧突然自己買的那顆珠子,便從袖袋中摸了出來給顧國師看:「師公,我方才還買了這件東西,我瞧著它與山影屏的氣場類似,師公您幫我看看?」
顧國師接過珠子看了看,乾脆下了塌去走到了山影屏旁,一手貼在山影屏上,微微閉目,良久才道:「確實同出一源。」他與郁寧都看了山影屏,山影屏上並無缺失之處,顧國師想了想,揚聲問道:「阿若,你來看看。」
梅先生聽到顧國師叫他,側臉來看,不耐煩的問:「何事?」
「阿郁買了顆珠子,就氣場來說與山影屏同出一源。」他揚了揚手,向梅先生展示了一下手中的珠子:「你來看看是不是哪裡缺了少了?也好把它放回去。」
梅先生放下了手中的絨布,走到顧國師身邊接了珠子,先是掂量了一番,擰著眉頭說:「從材質上來說,與山影屏並不相同。」梅先生知道既然顧國師能說出氣場同出一源,那麼這件東西定然與山影屏有關。他突然將珠子對著光看了看,神色一變,乾脆走到了桌邊,自桌下摸出了一堆稀奇古怪的藥水工具,配置了一些藥水,將珠子放了進去。
三師兄問:「師傅,如此萬一損傷?」
梅先生抬手令他噤聲,拿出一根長鉗將珠子自藥液中取出,又放入了另外一碗清澈如水的藥液中,只見一陣煙霧自藥液中冒出,待煙霧耗盡,梅先生自碗中取出了珠子,此時的珠子已經成了薄薄的一片,顏色也由玉色成了黑色。梅先生取了刷子將此物刷洗乾淨,居然是一片透明的呈半圓狀的薄玉片!
梅先生皺眉,不知此物到底如何與山影屏契合成一體,正在思索之際,郁寧想開口說話,卻被三師兄拉著低聲說:「我們先出去吧,不要擾了師傅。」
郁寧也知道這東西短期應該是沒有結果的,乾脆點了點頭,無聲的向梅先生與顧國師拱了拱手,算是告辭了。三師兄也退了出來,兩人一出房門,三師兄就皺著眉說:「方才聽你與顧國師在門外說什麼藥不藥的?師弟你可是病了?」
「有點舊疾,不礙事的。」郁寧把肩頭的大黑撈下來抱在懷裡,隨口答道:「之前讀書太過用功損耗了些身子,師公給我開了三年的藥呢……不過喝了確實身體好了不少,師公也就是看在師傅的面子上操心我一回。」
「那別忘了就好。」三師兄說罷,先告辭了,他還有一些其他的事物要處理,郁寧回了院子,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還未泡完芙蓉就來稟報說顧國師送了他兩個有些手藝的侍從,來給他按摩一下穴位。郁寧點了點頭,乾脆穿了件浴衣就起來了,來人是兩個見著乾乾淨淨的面白無須的男子,規矩極好,頭也不抬的給郁寧見了禮,隨後就開始給他按摩起來。
郁寧被按得昏昏欲睡,突然聽見有人喊了兩聲『大人』,便驚醒了過來。他張開眼睛一看,便看見顧國師坐在他身邊的另外一張椅子上,也只披了件外衫,兩名侍從一個給他捏肩,一個給他捶腿,郁寧還有點困意,恍惚的問:「師公你怎麼來了。」
「阿若被你送去的那片東西迷得找不著北,嫌我吵便把我趕出來了。」顧國師眯著眼睛問郁寧:「再過個十日,我與你師傅應該就要回長安府了,你可要跟著一起去?」
郁寧閉著眼睛想了想,終究不想社會性死亡:「還是不去了吧。」
「我還是回平波府山上去念書。」
顧國師聽了,本想問些什麼,卻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郁寧,半晌沒說話。郁寧打了個呵欠說:「我就回去看看,若是家裡一切都好,我就再回來找師公和師傅。」
郁寧每隔半月必然會消失一趟,誰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什麼去行商的鬼話也就騙騙無知百姓,這事兒其實顧國師和梅先生都清楚,顧國師來平波府第二天,郁寧的生平就已經擺在他桌上了,不知是何處人,也不知從何處來,更不知往何處去。
只不過他和梅先生誰都沒有去開口戳破這一層紗。
顧國師聽郁寧提到此處,忍不住問道:「是何寶物?讓你牽腸掛肚?」
郁寧長嘆了一口氣:「關乎我性命的寶物。」
郁寧突然睜開眼睛,低聲說:「師公,我一定會儘快處理好這件事的……但是目前,沒有解決的辦法,我只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