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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寧還穿著一身睡衣,看著蘭霄長身玉立的站在灶台邊上,忍不住賊兮兮的跑過去撲到了他的背上,「可以吃飯了嗎?我好餓!」
「好了。」蘭霄動了動肩膀,示意他手上端著盤子,少來搗亂。
郁寧接過他手上的兩個盤子,蘭霄心中一動,正想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上一親,郁寧卻十分嫌棄的避開了:「不行不行,你先去刷牙洗臉。」
「……嗯?」蘭霄有點疑惑。剛剛起床就來親他的人是誰?
郁寧笑嘻嘻的說:「剛剛我們兩不是都沒有刷牙嘛!就無所謂。現在我已經是一個乾淨的郁寧了,不和髒兮兮的蘭先生玩親親。」
「……」蘭霄失笑,捏了他一把臉,默默地走到衛生間去洗漱。
吃完了飯,郁寧抱了兩身古裝來給蘭霄挑,一身是暗紫色的,一身是暗紅色的,但是無論哪一種顏色,衣擺上都繡滿了大朵大朵的牡丹,可謂是爭奇鬥豔,不一而足。「你穿哪一套?」
蘭霄微微顰眉,這兩套都有些過於艷麗的,他有點不大喜歡:「只有這兩個選擇嗎?」
「對,沒錯,只能從這兩個裡面選。」郁寧小聲嘟噥道:「我早就想看你這麼穿了,我不管,反正你得從裡面選。」
「你早想看我這麼穿?為什麼不早點說?」蘭霄挑眉道。
「這不是不好意思嘛……」郁寧有些微赧,隨即理直氣壯的說:「趕緊挑!」
蘭霄伸手碰了碰郁寧的臉,問:「那你更喜歡哪一套?」
郁寧面無表情的道:「我更喜歡你不穿,或者只穿最外面的這一件。」
「……學壞了?」蘭霄以往要比郁寧高一些,但是這近一年郁寧可謂是三度發育,吃好穿好睡好還有足夠的運動,硬生生拔高了一些,便與他差不多高了。他湊近郁寧,側臉在他耳邊輕輕地說:「那以後穿給你看。」
郁寧作為一個新上路的司機,根本玩不過蘭總這種仙人下凡,當下耳朵就有點發熱,卻仍舊強撐著一副十分正經的模樣:「時間快來不及了,趕緊的。」
「那就紅色吧。」蘭霄指了一套,本想攤開手叫郁寧幫著他穿,結果郁寧把衣服往他身上一扔:「蘭先生,你現在是個健康人士,要學會自力更生。」
蘭霄抱著衣服,略有些遺憾:「好。」
……果然還是不應該露餡的。
***
蓮升街。
芙蓉撐著傘在街頭等待著,不多時一個穿著長衫的讀書人模樣的人急急的走了過來,甚至都沒有來得及撐傘,微微喘氣。
雪花為他染上了一層霜色,他平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臉上有些薄紅。瞧著只有十七八歲的模樣,雖然穿著粗布制的衣裳,但卻也當得上稱一句玉樹臨風。他急急的道:「久等了吧?外面這麼冷,姐姐為什麼不來我家裡尋我?」
芙蓉少見的披著一件水紅色的斗篷,頭上卻只戴了一枝簡陋的絹花,斗篷看著雖然喜氣,但是料子上也不過是最普通的緞子罷了。她眉目柔和的傘遞給了對方,捏著帕子替他將發間的白雪拂落了下來:「不大方便,便在街邊等你了。」
年輕人下意識的看向了她的發間,沒有尋到那一枝珠釵,掩去了一絲失落:「等我考取了功名就去姐姐府上提親」
「好,不要急,我等你。」芙蓉溫柔的笑著低聲道:「有些事情我想與你說。」
「姐姐請說。」
「你送我的釵子叫我不小心丟了,我找了許久都未曾找到,你不要介意。」
「原是那釵子配不上姐姐,姐姐不必在意。」年輕人狀似不大在意的說了一句,緊接著便興高采烈的說:「我近日在替書局的老闆抄書,等到抄完了這一套就再給姐姐買一枝更好的!」
芙蓉聽他不介意,便也放寬了心,笑容也更是似水柔情:「好,這次我一定仔細保管著,不再弄丟了。」
「你也不必買太好的,錢還是要留著自己花用才好,我本是個婢子,你便是尋來了宮中的式樣,我也是戴不得的。」
芙蓉伸手正了正他手中的傘,只是這麼幾句話的功夫,年輕人的肩膀上就已經落滿了雪花:「瞧你這傘,也得顧著你自己一些。」
「天氣太冷了,總不好叫姐姐凍著。」年輕人微微靠近了一些芙蓉,見她沒有拒絕,臉上露出了一絲喜悅之色:「外面雪太大了,姐姐我們找個地方坐會兒吧?」
「不必了。」芙蓉搖了搖頭,將手上的一個油紙包著的包裹遞給了他:「今日少爺放了休沐,不過晚上就是大年,我也脫不開身,得早些回去。」
年輕人接了包裹,也沒看是什麼東西,他強作鎮定,眼角眉梢卻還透露出一絲喜色,連耳根都泛出了一點薄紅:「姐姐又送我東西。」
「那你還我?」芙蓉道。
「不,姐姐都送我了,怎麼好拿回去?」年輕人聞言連忙緊緊的把包裹抱在了懷裡,一副打死都不還的模樣。
芙蓉掩著唇輕笑了兩聲,這才接著說:「行了,就兩件衣裳,瞧你這樣子。」
「姐姐送什麼,我都喜歡。」年輕人道。
「那我就先走了。」芙蓉伸手去接對方手中的傘,卻不當心碰著了他的手,兩人皆是一怔,年輕人瞧了瞧左右,紅著臉大著膽子碰了碰芙蓉的手,才把傘給了芙蓉。芙蓉抿唇一笑,撐著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