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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他們現在落腳的宅子是國師府的產業,繼之前刺殺事件,守衛多了不知多少,郁寧在院子裡混亂的走著,他也不熟這地方,也就隨便走走,走到哪算哪。
春日裡正是最舒服的時候,夜風拂面如同美人捲簾,那一抹溫柔惹人心動。
「郁先生。」突然有人喚了一聲。
郁寧聞聲側身望去,不遠處有一人持燈而立,正看向他這個方向。
啪。
郁寧隨手摺了一根樹枝在手中把玩:「陳少爺也睡不著?」
他本以為這位陳少爺會偽裝一下,結果到了宅子裡頭對方根本就不屑於偽裝,大大方方的說他和劉三有舊,那日剛好在劉三車裡,所以才躲過了一劫。
當時那位孫管事臉色別提有都難看了。
郁寧都替他覺得尷尬。
「是有一些,郁先生也是睡不著?」陳少爺走進了兩步,柔和的燈光點亮了郁寧,也點亮了周圍一片草木。他比了個手勢:「郁先生,我們去廊下坐會兒?」
「請。」郁寧隨著他到了廊下,靠著池塘的那方向坐了,順手還從柱子下頭的暗屜中摸出了一罐魚食,往下一撒,原本還平靜無波動的池塘水面上陡然就起了波瀾,幾條在池底不動的錦鯉好像被這一陣波瀾所驚醒,搖曳著華美的尾巴探頭探腦的來吃。
其他的錦鯉也聞風而動,不多時,池面上便是一片的錦繡燦爛。
郁寧滿意的拍了拍手,然後瞄準了最大最胖的那條錦鯉,將手裡的樹枝扔了下去,魚群被嚇得四溢開來,又被食物吸引著聚攏在一處。郁寧看得有趣,頭也不回的道:「陳少爺有話想說?」
陳少爺沉吟片刻,一臉凝重的道:「郁先生,此處只有你我兩人……」
郁寧抬手制止了他,微微一笑:「就我所知,這裡至少有五個人。」
「你,我,兩個暗衛,還有一個……在廊後,孫管事?」
方才蘭霄點撥他,要做一個紈絝,首先需要隨心所欲,不顧後果,不計成本,因為他有這個資本。
對,沒錯,他爹是國師的對象,他師傅是國師,他就是把天捅了個窟窿,顧國師和梅先生也會給他頂著。
「十六,把那個孫管事拎出來,打斷他雙手雙腿,把他扔到外面去餵狗。」郁寧道。
說實話,他看孫管事不爽很久了。
樑上有人應了一聲:「是。」
在廊後竊聽的孫管事撲通一聲撲了出來,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郁先生,表少爺……小的就是起夜,實在不是故意要窺伺的啊!還請郁先生饒了小的狗命!」
郁寧點了點自己的眼角:「十六,你怎麼還不動手?再這樣下去回去扣你一個月的月銀。」
一身黑衣的暗衛十六自樑上輕巧無聲的落了下來,如同一陣清風一般就掠到了孫管事身後,並指如刀,正要下手之際,孫管事大喊道:「——表少爺!我是您手底下的人,打狗還要看主人,我若是叫郁先生殺了,您回去怎麼和國公爺交代!」
陳少爺面無表情的道:「殺了就殺了,不過是一個下人罷了,難道姨夫還要與我計較?……況且郁先生也並未要殺你,不過是把你送去餵狗罷了,狗吃飽了,你也死不了。」
他又看向郁寧:「你家的暗衛辦事未免也太不利索了。」
十六聞言,手指輕輕落下,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孫管事的一條胳膊就成了一個奇異的角度,孫管事慘叫了一聲,冷汗津津的道:「表少爺——!」
十六又動,孫管事另外一條胳膊也被折了。
他又慘叫了一聲,抖如篩糠:「別——我招,我都招——!」
郁寧與陳少爺齊齊看向了對方,神情漠然。
「你想聽?」
「我不想。」
「巧了,我也不想。」
第250章
既然少爺說不想聽,那麼十六也不必再手下留情,二話不說將孫管事四肢都卸了,接下來自有人將他拖出去餵狗。王管事聞訊而來,身上穿得潦草,顯然是從床上剛剛爬起來,他拱手見禮:「老奴見過少爺,見過陳少爺。」
「不知孫管事是……?」
郁寧意興闌珊的道:「大半夜的不睡覺,敢來窺伺少爺我的行蹤,莫說是他國公府上,就是宮裡的,我也照扔不誤。」
這等話著實是不像是郁寧的風格。又聽郁寧道:「今也還算是在自家的宅子裡落腳,就能鬧出這等事兒來,國公府上的規矩不如何,我們府上卻也不見得就如何了。」
確實是如此,郁寧是正兒八經的主子,不是客人。主子去自家的花園裡轉一轉與人談天,居然還能讓一個客人帶來的管事躲在廊後偷聽,滿院子的侍衛和仆俾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失職。
王管事面色如常,躬身道:「是老奴失職,老奴領罰。」
「罰一個月月銀。」郁寧起身,與陳少爺道:「以後好好管著你家的下人,少給少爺我找不自在。」
「是,郁先生。」陳少爺微微低頭,神色居然還略有些恭敬,算是應下了。
走了這麼一通,郁寧睡意又上來了,也不與他多說什麼,微微頷首,帶著王管事走了。等到兩人出了陳少爺的視野範圍,王管事才低聲問郁寧:「少爺,這麼做是不是有什麼不妥當?」
「是有些不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