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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你的。」梅先生應了一聲,正欲抬頭在他唇上親吻,突然門外有人輕咳了一聲,就聽郁寧道:「師傅,爹,我買了會賓樓的招牌菜!有醬肘子樟茶鴨八寶鮑魚……我都快餓死了,我們用飯吧!」
梅先生這點子笑意轉瞬就逝,又恢復成平時冷凝的模樣,難得主動一次還被郁寧給打斷了,顧國師氣得罵了一句:「這小兔崽子有沒有一點眼色?……叫他滾!把菜留下!今天少爺在宮中受了驚嚇,不宜餐飲葷腥,叫廚下熬一碗素粥給少爺送去!」
阿喜與墨蘭本是站在牆角當隱形人的,聞言兩人齊齊一曲膝,領了命出去了,不多時就聽見了郁寧的哀嚎之聲,還扒著門不肯走,硬生生叫墨蘭和芙蓉給拖走了。
顧國師這才氣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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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郁寧就麻溜的在預定好的時間去了靖國公府上,昨天宮中一談妥,就有宮人去靖國公府傳旨了,靖國公府的帖子在昨日晚上就已經送到了國師府,郁寧這頭也像模像樣的回了個帖子過去,約定好了時間。
靖國公是一個年逾七十的老人,靖字,是平定、安定的意思,靖國公這一生可謂是金戈鐵馬的過來的,為朝廷平定邊疆,打得周圍七八個蠻夷連屁都不敢放一聲,故而封號為『靖』,位列公爵第一等。
郁寧來之前就叫府中搜集了一下靖國公的資料,靖國公這一生吧說實在的也沒啥缺憾,不過子嗣上有些艱難,只得了一男一女,還是在近六十歲時國公夫人老蚌懷珠才得的。男的那個在十歲的時候就夭折了,只留下了一位嫡女。
本來靖國公還收了不少妾室指望著能再生個兒子來繼承爵位,只不過一直沒什麼消息,六十歲之後他也認命了,散盡了妾室就與正室夫人守著女兒過日子,可謂是如珠如寶。
現在靖國公年逾七十了,想也不可能是叫他去擺個立子嗣的風水吧?但是其他方面要錢吧人家不缺,要權人家也不缺,皇帝對待靖國公那可謂是信任至極,哪怕靖國公現在不帶兵打仗了,也是榮寵不衰,兵權也一直在他手上,絲毫沒有收回來的意思。
——那可不是?沒兒子的將領就是造了反,奪了皇位又給誰啊?難道叫女兒做女皇麼?本朝上下雖然對女子還算是寬容,但是做女皇還真不是誰誰誰拍了板就能定下的。靖國公要是真叫女兒做女皇,那還不如叫女兒坐產招夫,誰娶他女兒誰當皇帝來得給世人接受程度高呢!
當今幾位殿下都未曾成婚,靖國公要真有這個想法,以他的勢力,大可直接把女兒嫁給一個皇子,不說十成十能叫女兒當皇后,但是八九成還是能有的。
郁寧受了昨日的教訓,十分乾脆了當的把皇帝往最壞的那個地方去想感覺就對了。
郁寧到靖國公府上的時候,因著他是男性,家裡又沒有什麼能主事的男性晚輩,靖國公和國公夫人便一道出來見他了。郁寧是晚輩,率先拱手見禮:「晚輩郁寧,見過靖國公,靖國公夫人。」
靖國公示意他起來,叫了坐,按照慣例誇了一句:「聽聞郁先生為周閣老府上重修祖墳,引得周閣老對郁先生可謂是滿口讚嘆,今日一見果然不假,郁先生當真是年少有為。」
「國公謬讚了。」郁寧人模狗樣的道,國公夫人也誇了他兩句,他也一一應了。等到寒暄完了,郁寧也早就不耐煩了,快人快語的道:「國公見諒,我這人向來比較直接,便直說了——國公與國公夫人想求些什麼?」
靖國公聽郁寧這麼說,倒是瞧著郁寧順眼了幾分,他一生戎馬,也不大耐煩與人寒暄:「郁先生快人快語,老夫也直說了,聖上一片美意,老夫不好拂逆,就請郁先生隨便看看吧。」
哦哦,就是他不想看風水,但是狗皇帝硬是按著他叫他看的意思,宮中旨意都下來了,總不好當眾違逆,叫郁寧走個過場算完。
郁寧應了一聲,雖然靖國公這麼說,但因著他本來就是指著做幾個局好給玉如意攢一點能量,也就打算給靖國公做一個養生的局——人嘛,吃好穿好,辛苦大半輩子,活長久一點享受享受年輕時候奮鬥的成果,本來就是基本需求,這樣他和靖國公都好有個交代。
「既然國公這麼說,那就勞煩您賞我個管家,帶著我四處走一走看看也就是了。」郁寧道。
靖國公想了想,捋了捋鬍子,喚道:「秦管家,你帶著郁先生四處走動一番吧。」
「是,老爺。」秦管家應了一聲,上前一步道:「郁先生,請隨我來。」
郁寧與靖國公告辭,出了大堂,瞅了一圈周圍的風景,秦管家跟在他身後,問道:「郁先生想先去哪裡?讓老奴領著您去。」
「府中有女眷吧?」郁寧問道:「身體不大好?」
「府中大小姐的身子早年落過水,一直不大利索。」秦管家看了一眼郁寧,心道這不是滿長安府都知道的事情嗎?還要這位郁先生提點?但他仍舊是不卑不亢的道:「郁先生,可是府中有所不妥,妨礙了大小姐?」
年紀大了,總要擔心兒女的……郁寧在心裡念叨了一句,側身道:「不知可否帶我見一見大小姐?」
「這不大方便。」秦管家回答道:「大小姐雲英未嫁,不宜見外男。若是郁先生要看小姐的院子,也得先讓老奴去通稟一身,等大小姐移步別處才好。」
「也行。」郁寧點了點頭,有問道:「遠遠看一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