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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飛星淡淡的說,舉杯遙遙而敬。
宮牆外的天空呈現出一種濃碧,萬里皆是晴空。
第264章
荔莊的氣場給人的感覺很不好。
這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周邊環境發生了變化,導致風水異變。聯想到之前決堤的事情,難道是在他不知情的時候,上游的堤壩已經決堤了?洪水正在往荔莊襲來?
第二種,莊子裡出事了。
郁寧暫時還沒辦法分辨,說到底他是個風水先生不是個算命看相的,不能未卜先知。他比了個手勢,提醒道:「戒備,有問題。」
「是。」原本簇擁在他左右兩側的侍衛分出了三人以品字形帶隊,與左右形成了一個魚鱗陣,將郁寧護持在中央,後方則是芙蓉和兩名暗衛,防止有人自後方偷襲。
荔莊兩盞高懸的紅燈籠散發著幽幽的火光,等到他們離得近了,這才發現荔莊的正門口似乎正在發生爭執。郁寧抬了抬手,一行人的速度慢了下來。為首的侍衛在荔莊門口停了下來,喝道:「吁——怎麼回事?何人在此喧譁?」
門口是一個衣衫襤褸的婦人,頗有幾分姿色,神情卻十分倉惶,她尖聲叫道:「你們不是人——你們說好的,事情完了給我一口吃的!」
門口的家丁見郁寧他們回來了,一腳將那糾纏不休的婦人踹到了一旁,婦人慘呼了一聲到底不起,見她還要爬起來,一人上前一手堵著她的嘴一手扯著她的手臂將她拖到了一旁,另一人則是恭敬的道:「郁少爺回來了?這是個瘋婦,見莊上還有些許餘糧,便上前吵鬧不休,郁少爺不必理會她。」
郁寧皺了皺眉,芙蓉驅馬上前,道:「鬆開她。」
「這……」家丁猶豫了一瞬,訕笑著說:「這婦人言行粗陋,鬆開她怕是會衝撞了少爺。」
一旁的侍衛可沒有那麼好的耐心,手中長鞭一甩一卷,那牽制著婦人的家丁一聲痛呼,下意識的將手鬆了開來,那婦人見機就撲了上來,被另一名侍衛的長鞭卷著腿絆倒在地上。芙蓉神色冷肅:「不許上前,老實回話。」
那婦人那一跤摔得厲害,本就襤褸的外衫被磋磨的掉下來了一大半,露出了遍布青紅痕跡的上半身,郁寧見到她身上的痕跡就面上一冷,抬手脫了自己的披風當頭罩在了對方身上:「怎麼回事?」
那婦人緊緊的抓著還帶著郁寧體溫的披風,或許是也看出來郁寧與他們不同,也不起身,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淒聲說:「還請貴人替奴家做主,這兩人不是人!奴家本就不是良家也不去說什麼占便宜的話,做了婊子還要牌坊,可是奴家家中老娘就等著這一口吃的!他們想賴帳,做夢!」
郁寧頷首,甩手將馬上的炒麵扔給了她,這婦人與這兩個家丁身上的氣場有所交纏,故而也不必再問其他。他心中格外的冷靜,他聽見自己說:「處理了。」
一個侍衛應了一聲,也不下馬,直接甩鞭將兩個家丁抽翻在一側,郁寧頭也未回的下馬進了大門,一進門才發現,原來這門口並不是沒有僕俾,七八個彪悍的家丁立在門後兩側,皆是低眉斂目,見郁寧進來了便齊聲高呼:「恭迎郁少爺回莊!」
「恭迎郁少爺回莊——!」
一個管事模樣的迎了上來,躬著身上前道:「郁少爺在外辛苦了,熱水飯食已經備好了,少爺是回留香居還是有其他什麼吩咐?」
外面兩個家丁的慘呼聲戈然而止,那負責處理的侍衛走了進來,稟報導:「少爺,已經處理了。」
「嗯。」郁寧應了一聲。
管事的揮了揮手,四個家丁走了回去,將那兩具屍體抬了進來,不知要抬往何處去,隨即兩個僕婦出去了,雙手提著一個裝滿水的木桶,出了門後就跪了下來,神態平靜的擦洗起地上的血跡來。
管事越發的顯得卑微,滿臉討好的說:「這兩人不懂事,少爺打殺他們也是應該的。」
郁寧看著他的眼神越來越奇怪,隨即嗤笑了一聲,抬了抬手道:「回留香居。」
「是!」管事應道,隨即連忙指示著美婢焚香灑水引路,管家跟在郁寧身後,亦步亦趨的說:「少爺,今日是奴才等看管不力,才叫這等賤民衝撞到了少爺您的跟前,還請少爺原諒則個,定然不會有下回了。」
芙蓉見郁寧並沒有說話的意思,正想打發了管家走,卻聽見了牆外有些響動,似是有人在哭喊。管家面上一滯,扭頭低聲道:「還不快去處理了,驚擾了貴人們該怎生是好?!」
芙蓉眉目一動,問:「近日的災民變多了?」
「是、是!」管家輕聲回答:「這下游的堤壩又豁了個口子,這起子賤民不長眼睛,往上游奔逃,這兩日有不少賤民來騷擾荔莊,姑娘見諒,我等已然加強了守備了——昨日夜裡頭,有個賤民不知從哪個狗洞裡鑽了進來,還闖到到了王少爺的跟前,惹得王少爺發了好大一通火。」
說話之間留香居到了,王管事早就得了消息知道郁寧回來了,已然在門口等著了,見他到了先拱手躬身行禮:「少爺,您回來了。」
「王管事請起。」郁寧隨著王管事進門,荔莊的那管事便知趣的停在了門外,目送著郁寧一行人入內後,大門便被轟然關閉了,那管事這才轉身離去。
留香居內,王管事稟報導:「少爺,府中有信到……大人還派了人送了些許物資來,另有紫衣婢四名,青衣婢一名,侍衛二十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