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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爺拎了一條鴨腿,美滋滋的咬了一口,道:「那可不,這可是少爺我的絕活!……扔上去的時候得用巧勁,不能用蠻力,你看著啊!……」
三少爺抓了一條帕子擦了擦手,拿著自己的玉扇往上一拋,再現了一回絕技。
郁寧看得心痒痒的,也跟著拋扇子,結果那扇子用力過大,吧唧一下摔在了面前的骨碟裡頭,玉制的扇骨立刻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了。
三少爺拍案大笑:「你不行啊你!」
郁寧自袖中又抽出了一柄摺扇,這回學乖了,是紫檀木的,不玩什麼玉的了。他認認真真的道:「男人不能說不行……」
……
***
夜過二更,兩人才堪堪分手,各回各家,各找各爹媽。
郁寧喝得有點多了,便不再騎馬,改換了車。酒氣一上頭,人就有點暈乎乎的,似乎什麼煩惱事兒都忘光了,人就像是飛在雲端一樣輕飄飄。芙蓉打了塊濕帕子給他擦臉,郁寧接過帕子把臉探進去捂了捂,冰涼的水汽一下子叫他踩在了實地上,他取過一個中草藥的香包掛在了身上,又叫芙蓉把車窗都打開,疏散疏散他一身的酒氣。
國師府還燈火通明,兩個僕從守在門口四處張望著,見郁寧他們回來了連忙迎了上來,其中一人道:「少爺,您可回來了!大人都找了您三遍了!」
「大人找我?」郁寧的腦闊子還有點遲鈍,重複了兩邊才想起這個『大人』指的是誰。其實要是與他說『他師傅找他』,『他師公找他』他可能反應都會快一點。
「正是!大人吩咐下來了,不管少爺回來得多晚,都先去給大人回個話。」
「知道了。」
國師府開了大門迎了郁寧他們進去,郁寧大步流星的就去了顧國師的院子,顧國師接了消息,披著衣服在書房裡等他,見他臉色有些潮紅,又是一聲的酒氣,便凝眉道:「喝酒了?還喝了不少?」
「徒兒見過師公。」郁寧對著顧國師拱了拱手,連稱呼都一時忘懷給改了回去,他也不等顧國師叫起,就湊上去坐在了顧國師身邊,還拉著他的袖子道:「師公,你找我有啥事兒啊?我好睏,我想睡覺。」
顧國師倚在塌上,一時不察就叫郁寧貼在了身邊,濃郁的酒氣中混合著一點草藥清香的味道撲面而來,叫他嫌棄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偏偏郁寧自己還不覺得,伸手就樓主了顧國師的肩膀,將他摟在懷裡,挨在他身上道:「師公,我有點難受……」
顧國師捏著他的手腕反手就把郁寧給撕下來了,然後一腳踹下了榻:「來人,帶少爺去醒醒酒。」
「是。」墨蘭低著頭上前把郁寧扶了起來,帶到後院的溫泉去給郁寧洗漱一番。說實話郁寧自己並沒有覺得自己喝醉了,偏偏愣是沒人信,墨蘭死活都不放開他,把他衣裳拔了摁在水裡,轉頭就給他餵了一碗又酸又辣又苦的醒酒湯,把郁寧剛被掐著下巴灌了下去,轉頭就吐了。
不過還好他還有一二分理智,知道要是吐在池子裡八成要被顧國師收拾,扭頭吐到了岸上。周圍的仆俾們又是一陣忙亂,給他順氣的順氣,倒水的倒水,清理穢物的、灑香灰除臭的,不一而足。
等到顧國師來的時候,就見到郁寧蔫了吧唧的趴在岸邊上,頭髮都叫人細細的搓了一遍,他在岸邊的軟塌上落座:「醒了?」
「醒了。」郁寧懨懨的問道:「剛剛聽下人說師傅有事找我?」
「你許久不回,難道還不許我們擔心?」顧國師只披了一件外衫,此時也有些冷了,乾脆脫了外衫下了水,泡在溫泉中與郁寧說話:「今天在外面玩的不錯?」
「聽下人說你還買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顧國師問道。
「是挺開心的。」郁寧甩了甩頭髮,嫌棄發間的水涼了,凍得他有些頭疼,便矮身沒入水中,等到渾身都熱了也憋不住氣了這才冒了出來:「這不是要無聊嘛,我也去體驗體驗什麼叫做長安府中紈絝子弟的生活……省得您老是說我上不了台面。」
顧國師又好氣又好笑的自一旁墨蘭手中取了一條毛巾,扔給了郁寧:「自己擦擦。」
郁寧接了毛巾,懶洋洋的喚道:「芙蓉,過來替少爺搓搓背。」
芙蓉低眉斂目的應了一聲,輕手輕腳的走了過來替郁寧擦起背來。顧國師見他舒服得眯著眼睛,也不願打攪他,等芙蓉給他搓完了,這才屏退了左右,道:「今日可聽說什麼了?」
郁寧眼睛一動,頓時來了精神:「師傅,你不提我還忘記了,我還想問問你呢……當今聖上,當真喜歡搞什麼大被同眠?玩得這麼刺激的嗎?」
顧國師原本指望他能問出一點有深度的問題,沒想到轉眼就拐到這上頭來了,他在郁寧的腦袋上敲了一記:「又有精神了?」
「搞黃色是人類的天性嘛!」郁寧笑嘻嘻的道。
「……」這話說的是非常有道理了,顧國師無語凝噎了半晌,這才道:「……確實是。」
「那那些名門閨秀也肯點頭啊?」郁寧咋舌道。
顧國師帶著些許厭惡,輕聲道:「不願意的,自有她們的去處……再者,天家軼事,又有幾個敢多嘴多舌?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郁寧捋了捋自己的頭髮,答道:「今日和工部劉侍郎家的三少爺一道吃酒,他一不小心說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