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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法大師微微點頭,示意將相機還給明柒,邊道:「明柒,你且去吧。」
「是,師祖。」僧人應了一聲,拿著相機走了。等人要走,固法大師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看看,我新收的徒孫是不是很有能耐,很有本事?聽風你有嗎?」
聽風真人無奈的看了一眼固法大師,一甩拂塵:「你啊……」
固法大師也沒留下多聊幾句,晚上12點就要開始佛會,現在已經是接近晚飯的點了,他作為方丈怎麼都偷不了懶了,只能含淚告辭。聽月真人來靈山寺的次數可比郁寧多得多了,熟門熟路的帶著郁寧去齋堂混了一頓齋飯,吃得郁寧心滿意足。
他們本來想和吳用一道去的,只可惜吳用仿佛被那串手串給嚇了嚇,打算躺床上緩一緩,就沒和他們一道去。
郁寧晚上要喝藥,就問齋堂借了個小火爐和藥罐子打算回去了燉。這藥材自然是引起了聽風真人的注意,可謂是醫道不分家,聽風真人在中醫一道上也有所建樹,聞著味兒就把藥材猜得七七八八,郁寧也不介意他猜,還摸了一份藥材給了聽風真人。
聽風真人大喜過望,還指點了一下郁寧把剩下的藥汁子給吳用灌了一碗下去,吳用喝了又睡了一覺,一個小時後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好漢子。
大概到了十一點半,就有僧人來通知他們可以前往正殿了。郁寧是懶得換衣服了,這一身袍子穿著居然還挺舒服,也不失禮,也就這麼去了。吳用用梳子和髮膠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梳了一個上海灘大背頭,又換了一身暗紅色的長衫才出來。
他一見郁寧和聽風真人都是白天的打扮,也沒在意,反而洋洋得意的捋了捋頭髮:「郁先生,我這一身,有面兒吧?」
郁寧瞧著他這一身,著實是非常符合商人的本色了,就差沒在長衫上繡點金元寶或者富貴紋了,笑道:「我一看吳老闆,就覺得你是做生意的大老闆。」
聽風真人也含笑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吳用沾沾自得的又整了整紐扣,把掛在胸側方的玉佩調整了一下位置:「成了,郁先生,真人,我們走吧。」
三人走出小院子,恰巧隔壁的院子也有人出來,是一行西裝革履的人,也不知道哪個行業里的老總。為首的老者對著郁寧他們頷首致意,停住了腳步,示意他們先走。聽風真人回了個道禮,便帶著郁寧他們先走一步。
靈山寺此刻燈火通明,路邊的石燈和花木都被繫上了彩綢,僧人們身穿黃色僧袍,有人持杖,有人持銅錘,有人持刀,有人持戟。他們垂首肅立於道路的兩側,昏黃的燈光下,僧人的皮膚仿佛都被染上了一層銅色,若不是他們微微起伏的胸口,都要被人以為是銅像了。
吳用在旁給郁寧低聲解釋道:「這一條是十八羅漢道,走進門都要走這一條道,寓意金剛護持,一路太平——當然了,這些都是武僧,到山底下一個打十個不是什麼問題,要是有什麼鬧事的也是他們上。」
郁寧本來還入神的聽著,結果聽到最後一句忍不住輕笑道:「您這話有點多餘了。」
「嗨,都是自己人,有什麼不好說的。」吳用說著,經過一個僧人身邊時還對著對方眨了眨眼睛,僧人居然也真朝他擠了擠眼睛。「都是熟人!旁邊這個是非法師兄,是固雲師叔的大弟子,學的是鉤白雲羅漢的招式,一手鋼叉簡直是青出於藍!舞起來那叫一個虎虎生風!」
「您這意思是?」郁寧問道。
吳用摸了摸鼻子:「被打過……不過不是鬧事哈!之前顧老爺子嫌棄我身體不行,讓我來和非凡師兄學兩招,結果嘛……招式沒學會,我就覺得我被打了好幾頓。」
一旁的聽風真人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如論強身健體……貧道這裡有一本五禽戲,較之羅漢堂的武學更適於強身健體,吳老闆要是有興趣,待佛會結束後貧道還要在靈山寺住上幾天,吳老闆跟著貧道學兩招就是。」
吳用一聽,連忙苦著臉擺手說:「真人,您就放過我吧!您看我這一身肉,哪裡像是學這個的!」
「哎,學無止境!」聽風真人道。
郁寧問道:「真人也會武藝?」
「什麼武藝不武藝,強身健體罷了。」聽風真人聽到『也』這個字,詢問道:「郁先生也會?」
郁寧答道:「和家裡人學了幾招太極劍,上不得什麼台面——我這不是和您客氣,真人也知道我身體不大好,家裡長輩的意思是叫我動上一動,活絡活絡經脈。」
聽風真人想了想,默認下來——雖然他剛剛給郁寧把脈的時候覺得郁寧挺好的,經脈強勁有力不論,就說郁寧和他一道上山,一路上面色自然,呼吸平穩,而一道走的吳老闆走到一半就累得喘不過氣來坐纜車回寺里了。光憑這一點,怎麼都不好說郁寧身體不好。
但是郁寧也沒有騙他的道理,想來就是郁寧常年所用的那副藥的作用了。他笑道:「以後若是有機會,還真想與給郁先生開方子的先生交流一番。」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王太醫怎麼都不可能到現代來。
郁寧自然是不會直說『你們不可能的』這種話,從善如流的道:「這是自然,王先生定然也願意與您這樣的國手切磋一番。」
「善極!」
幾人聊天之間,這一段不短的十八羅漢道就走完了,過了一道院門,便到了正殿外。有僧人上前,引著來往的客人到相應的位置。郁寧他們來的已經算晚的了,此時正殿外兩側都站滿了人,以僧侶居多,次之則是一些氣勢不凡的老人,再次是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最少的則是穿著道袍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