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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聽著有些兒戲,但並不妨礙諸飛星露出了一些神往的表情:「很是不錯。」
「可不是,樂不思蜀說的就是他們。」郁寧有說了許多關於梅先生和顧國師的事情,後來他見諸飛星細細的打了個呵欠,才意識到古代不比現代,十二點睡覺那都是早睡,早就到了諸飛星該睡覺的時間。郁寧道:「那今日我就在府上打擾了,明日我們再聊。」
諸飛星不可置否,淡淡的說:「你的院子一直有人打掃著,東西都是齊全的,你直接去住就是——還有,走門。」
郁寧下意識想往窗戶走的腳步頓了頓,尷尬的轉向了大門。都已經改天換地了,郁寧也不必藏頭露尾了,這倒是一件好事,畢竟避著人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誰不想正大光明走路偏愛遮頭掩面的啊?
郁寧一出房門,原本在門外走廊上經過的兩個紫衣侍女頓時僵在了原地,郁寧向她們展顏一笑:「紫荷,紫……晴?」
「……少爺?!」其中一個婢女手中的東西摔在了地上,還好只是一盞茶水,沒什麼大礙,她雙目通紅,兩人突然跪了下來:「奴婢等……就知道少爺沒事,少爺,一別兩年,您可還好?」
「起來吧,沒事跪什麼跪?我不愛人跪著,忘記了?」郁寧輕笑了聲說:「都挺好的,我看你們過得也不錯,我就放心了。」
「是、是,奴婢這就起來!」紫晴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低聲道:「瞧奴婢笨手笨腳的,又給壞了差事。」
郁寧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回頭主事的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是我摔的不就完了。」
紫晴一時有些哭笑不得,應了一聲:「是,少爺。」
紫荷在一旁不停的擦眼淚,郁寧像她們擺了擺手,吩咐說:「行了,別哭了。紫晴你快去重新給諸國師沏茶,紫荷你去吩咐廚房一聲燒點熱水,少爺我要泡個澡。」
「是,奴婢這就去。」紫荷連聲應道,連忙和紫晴分開行動。
郁寧回來的消息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國師府都變得熱鬧了起來,等到郁寧走到自己院門口的時候就發現原本熄滅的燈已經被盡數點了起來,仆俾們在院中忙碌著,小廚房裡冒出來了噴香的氣息,是熟悉的雞絲麵的味道。
「少爺!」
「少爺!」
仆俾們就像是郁寧從未離開過一樣在經過郁寧身邊時對他微微屈膝一禮,又趕忙去做自己的事情了,紫荷吩咐完燒熱水,就自作主張的替郁寧重新鋪床疊被,換上了全新的寢居,廚下的雞絲麵也是她交代的,甚至還點燃了薰香。
香菸裊裊,郁寧深吸了一口氣,帶著一點陳舊書齋的香氣,是『當歸』。
郁寧走到廊下,突然停住了腳步,笑道:「你們下來吧,七八個人擠在一根房樑上也不怕房子都給你們壓垮了。」
房樑上頓時就跟下餃子一樣跳下來七八個穿黑衣的人,他們對著郁寧拱了拱手,叫了一聲『少爺』就又分散開來跳到了不同的房樑上,這些是府中的暗衛。
郁寧到了房中剛坐下,廚下的張廚子就親自送了一碗雞絲麵過來,侷促的笑了笑:「少爺,我新研究的雞絲麵,您想嘗一嘗不?」
郁寧一挑眉,抬手道:「來,我還正想著你這一口。」
張廚子連聲應了,笑得看不見眼睛,趕忙把雞絲麵給郁寧上了,然後就退了出去。
郁寧得了家中人的熱情待遇,心裡也十分感動,覺得別的沒有,不如來點實在的——發錢!他房中的小金庫一直擺著,這麼點的東西梅先生和顧國師也看不上,走得時候就沒拿。他房中也沒人來偷拿什麼的,便一直在。他打開錢匣子,裡頭擺著一疊厚厚的銀票,郁寧吩咐紫荷拿著銀票去帳房,讓帳房看著明日兌換成散碎銀子給大家發下去。
紫荷也沒有拒絕,拿著錢直抹眼淚:「少爺還是這麼喜歡賞我們。」
「發錢你們還不高興?怎麼還哭了?」郁寧道:「再哭就要耽誤差事了——去完帳房就再去耳房那邊去看一看,我的舊衣服還在不在?幫我去找一套出來,明日我要入宮。」
「是,奴婢這就去。」
***
翌日,諸飛星與郁寧一併進宮,宮門口一切如常,倒是看不出什麼大戰後的痕跡,好像就是御座上的人換了一個,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變。
宮門的侍衛來查腰牌,諸飛星有乘車入宮的權利,便沒有下車,他撩開帘子將腰牌遞了過去,又道:「車中人是郁先生,進宮面聖。」
為首的侍衛拱了拱手:「諸國師,宮規森嚴,還望見諒——還請郁先生一見。」
諸飛星聞言就讓開了一些,露出了裡面的郁寧來。郁寧嘟噥道:「哎?見我做什麼?難道還認識我……還真是認識。」
郁寧指著對方,看著對方有些熟悉的臉道:「你是那個什麼……?有點臉熟,但我記不清你叫什麼了。」
「末將姓古,曾經與郁先生在長安城外破廟見過一回,後來又長安城中見過一回,皆是一面之緣,郁先生不記得也是常理。」對方含糊道,生怕郁寧把他在宮中行刺的事情說出來,畢竟把刀架在自己人脖子上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對,你就是在破廟裡頭罵我紈絝子弟的那個!」郁寧脫口而出,對方尷尬的笑了笑,抬手道:「當年年輕氣盛,誤會了郁先生,還請先生見諒——郁先生,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