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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讀書讀的?讀書費腦子,這是實話,郁寧這段時間天天背書背得頭昏腦漲的,明明也不出去浪,但就是吃飯都要覺得比以往要香一點。郁寧歪著腦袋想了想,蹦出一句:「看看家裡還有什麼溫補的東西,給他一日三頓的送吧……再瘦下去,都快只剩一把骨頭了。」
「你嫌棄抱著不舒服?」顧國師問道。
「……」郁寧一言難盡的看了看顧國師:「我不抱著他睡的。」
大冬天的,難道棉被它不香嗎?難道熱水婆子它不好嗎?為什麼他要抱著一個比自己體溫低的人睡覺!折騰誰呢!他兩又不是談對象,有情飲水飽,沒被子抱著對方都能睡得香甜。郁寧想到有時候會不經意間碰到的蘭霄冰涼的手腳都忍不住在心裡打個哆嗦。
天漸漸地冷了下去,郁寧也沒有了之前剛入冬的時候的不怕冷的瀟灑模樣,成日裡恨不得縮在床上躺到老死,每天早上起來練劍做功課都是芙蓉強行拽著他起來的。
顧國師嗤笑了一聲,他一個做長輩的也不好總追問晚輩的房事,他想了想說:「阿郁,你好得差不多了吧?」
郁寧點了點頭,「是好的差不多啦,剛剛芙蓉還說我長高了半寸呢!我想著我都能長高了,身體應該是沒多大問題了。」
「伸手。」顧國師吩咐了一聲,郁寧乖巧的伸出手平放在顧國師面前,顧國師自攤子中伸出手搭在了郁寧的脈門上,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是不錯,好透了。」
顧國師接著道:「既然好全了,你還欠著你三師兄家一個風水局,就緊著年前去做完吧……你這些日子也看了不少霧凇的手札,閉門造車總是不美,去演練一番,也好知道自己的不足之處。」
郁寧被硬生生關了兩個月,一聽解了禁,比什麼都高興,他眼睛發亮的說:「好,我下午就去……師公你有所不知,您到我屋子裡去掀開被子一瞧,肯定能看見蘑菇!」
「……什麼東西?」顧國師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在家裡蹲得都發霉了,可不就要長蘑菇了麼?」
「滾!」顧國師沒好氣的說:「滾遠點,我看見你就心煩。」
郁寧猝不及防的伸手摸了一把顧國師的手背,那裡留著一道淡粉色的疤痕,就是之前顧國師自己用尺子打出來的那一道。顧國師叫他摸得一怔,還未來得及張口,就見郁寧下了塌,邊收拾衣服邊笑眯眯的說:「師公,這都兩個月啦,您這麼好看的一雙手,叫這道疤給硬生生毀了,您趕緊把這給消了吧……賣慘也得有個限度,過猶不及您總知道吧?」
說罷,還不等顧國師反應,一溜兒煙的跑了,邊跑邊還說:「那我中午就出去吃了——您那祭袍別收起來,我下午自阿雲那裡回來就來看!」
顧國師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忍不住喃喃道:「這兔崽子……」
郁寧剛溜出去,顧國師身邊的青衣婢墨蘭就帶著人回來了,她見著郁寧的背影,心有不解,卻還是帶著人進去了,躬身道:「大人,祭服已經取來。」
顧國師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擱在一旁吧……不給他看,回頭又要鬧我。」
怨不得梅先生抱怨過只要說郁寧一句他有十句在等著他,這小兔崽子就是個半點不肯吃虧的人物!虧得之前自己和阿若還護著他生怕他吃半點虧!如今看來都是白費!顧國師在心裡暗罵了兩聲,轉而問道:「今年宮中是什麼章程?」
墨蘭道:「稟大人,宮中並未傳下話來,應與去年一致。」
顧國師想了想說:「少爺的祭袍先收著,別叫他知道。」顧國師之前在護國寺時說過郁寧只要能叫護國神樹枯木逢春,他就帶郁寧在年節的大祭做副祭。副祭的衣服雖也繁雜,卻不比主祭,十來個繡娘忙了兩個多月也能趕製得出來。顧國師本來想趁著機會叫郁寧看看,現在想了想又算了——想到他狗尾巴翹上了天的樣子就來氣!
「是。」
顧國師又吩咐道:「去取翡翠凝膠來吧……這道疤是該消了。」
「是,奴婢領命。」
***
郁寧這頭回了院子,收拾好了東西本想就這樣走了,仔細一想乾脆轉身去了隔壁院子問問蘭霄要不要一道出去。蘭霄比他還狠,這兩個月他還知道練練劍動彈動彈,偶爾還去後花園散個步之類的,蘭霄實打實的就是寢室和書房兩點一線,要不是他的書房在隔壁院子,他連院子門都不會跨出去一步。
蘭霄此刻正在溫書,郁寧一進門就聽見他不帶打磕的把一大段之乎所以給背了出來。郁寧在心裡直咋舌,蘭霄聽到門開的聲音便側臉看向了他:「郁寧,你怎麼來了?」
「我下午要去阿雲那裡替他看看宅子,中午乾脆就打算去外面吃了,你要不要一起?」
蘭霄說:「阿雲是誰?」
「我三師兄的三兒子啊,全名叫梅洗雲,他今年也要參加春闈。」郁寧下意識的道。
蘭霄意味深長的看著他說:「你三師兄的三兒子?你之前不是說……你三師兄的正室有孕,方要產子?」
郁寧:對哦,忘記了之前隨口扯了一句來騙來蘭霄的了。翻車.jpg
但是郁寧是誰,社畜本畜,所謂社畜,大多數都有著翻車在前面不改色還能厚臉皮含糊過去的能力。他道:「那是我三師兄的第四個孩子,還沒出生呢……這裡又不講究獨生子女政策,生得多很正常……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