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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又死死地盯著郁寧,滿臉怨毒的對郁寧說:「今日你毀我名聲,我定當牢記於心!」
郁寧面上笑容依舊,甚至還帶了一些靦腆,只是眉宇間那一絲譏諷之態彰顯著他對苟道人的不屑,說:「你待如何?」
「哼!」苟道人面色青紫的冷哼了一聲,甩袖離開了。他的弟子見他走了,也不顧自己傷著,連忙跟了上去,不一會兒兩人就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高明來見狀,乾脆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張風來見著苟道人如此這做派,不禁問道:「郁先生,這……」
郁寧搖了搖頭,「隨他去,無妨的。」
張明來知道他是顧國師的弟子,尋常人暗害不得他,但還是說:「小心駛得萬年船,這等陰狠毒辣之人,誰知道他會使出什麼樣的手段,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郁寧想了想道:「你說的有理。」
芙蓉此時已經進了屏風,她低眉斂目,語氣平淡的問道:「少爺,可要處理了?」
郁寧眨了眨眼,「……不至如此吧?」
在他身後的蘭霄卻點了點頭,贊同的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張掌柜說的有理,今日你已毀他名聲,今日之後,他在周天府怕是待不下去了,這樣不共戴天之仇,你留著他作甚?……若有人蓄意毀你名聲,你難道就會輕易放過他?」
「我又不做這種害人的事情。」郁寧下意識的反駁說。他也知道蘭霄他們說得非常有道理,他猶豫了片刻,還是說:「若有人持刀殺人,我們不怪那殺人的人,難道還要去怪那把刀嗎?之前的風水反噬,已經要了他半條命了,就算是懲罰,也該足夠了。」
他想了想,又補了一句:「……若是這把刀自己生了心思要殺人,再折了它也就是了。」說著他看向了張明來,說道:「你那師弟不是一個安分的人……不如尋些證據報官去吧。殺人償命,這是他該得的。」
張明來苦笑道:「郁先生說的是,我這就去找狀師寫訴狀告官。」
郁寧想了想又說:「張掌柜的,我現在懷疑你命中頗犯小人。」
張明來:「……確實如此。」
「你曾經說過要我師公給你一個公道。當時我師公將公道給你了……但是既然你那是師弟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肯罷休,你處理了一個高師弟,萬一回頭又冒出一個周師弟,一個王師弟的……這樣三不五時的命犯小人,你可想好了怎麼辦?」
「顧大人之恩,我牢記於心。」張明來抿了抿嘴唇:「之後的事情……若真是我時運不濟,也怪不得顧大人。」
郁寧倚在窗邊看著下面議論紛紛的人群,眯著眼睛說:「你能不怨我師公,我卻不能不顧及我師公的名聲……我就再送你一場公道,可好?」
張明來張口結舌,正待回答,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呼和之聲,一隊官差帶著一個氣喘吁吁的老郎中過了來,大聲喝道:「爾等湊在此處作甚?想造反不成?!還不速速散去!——我等接到有人報案,說這裡有人當街傷人!傷人者往何處逃了?!傷者在何處?!」
眾人的目光紛紛隱晦的看向了郁寧,有幾個穿著富貴的上前解釋說:「不怪那貴人!實在是那苟老道可惡!什麼苟道人,我看是狗道人還差不多!」
「正是正是!呸!沒想到我周天府居然有這等作惡之人,差爺,您可千萬不能放過他!您看高掌柜的都被他害成這樣了!」
為首的官差一擺手,殺威棒一起,唬得人紛紛後退。官差抬頭看向郁寧,見郁寧一身錦衣,姿儀秀雅,到底還是忍住了喝罵,高聲問道:「你就是那當街傷人之人?」
郁寧方才與那苟道人當街掰頭,尋回了一絲當年少不知事在網上當鍵盤俠的感覺,此時心情極好,聞言十分無賴的回答道:「有誰看見我傷人了?我只瞧見了一道白光,那高掌柜和那道人就傷了,我看分明是有路過的大俠不屑見那苟道人為非作歹,這才出手制止罷了!」
他唰得一下展開了一柄白玉扇,也不顧現下都快入冬的扇了扇,十足的附庸風雅的紈絝子弟模樣,他說:「路過大俠要見義勇為,與我何干?差爺,您可不能冤枉好人吶!」
第111章
那官差一聽,揚聲問道:「可有人看見這位公子出手傷人了!」
圍觀眾人紛紛搖頭,此時那郎中終於將高明來掌心的飛鏢給拔了出來,高明來跟殺豬似地哀嚎了一聲——這次他倒是能出聲了,他徒弟扶著他,連聲道:「師傅你慢著點!」
老郎中將用帕子包著的飛鏢遞給了官差,恭敬的說:「傅爺,就是這東西傷了高掌柜的。」
傅官差隔著帕子對著光看了看這飛鏢,飛鏢通體用精鐵所制,剛剛自高明來手中拔出,此時還留有一些餘溫,在這即將入冬的時刻,這溫度便顯得格外明顯起來。傅官差捏著飛鏢甩了甩,上面的血珠子盡數被甩在了地上,那飛鏢仍舊是雪白光亮得很,潔淨如新。飛鏢的邊緣閃爍著一道微藍的光芒,不用沾手也知道東西到底有多麼鋒銳,如此一來再看竟然是滴血不沾!
這樣一枚飛鏢,花費可不是什么小數目。傅差爺也算是久經江湖,那些一窮二白的江湖人士,哪裡用得起這等東西?真當小說話本裡頭那些白衣大俠兩袖清風不愁吃喝奔波七日還能衣著光鮮抬抬手就是幾百幾千兩銀子的故事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