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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悅呲了呲牙,他還不想跟神經病人類說話了呢。
翎悅戲份少,別人拍戲,他就在旁邊看著,努力學習經驗。
墨焱在鏡頭下的一舉一動,卻讓翎悅佩服不已,這個人是嘴毒脾氣臭,一入戲就把劇中人演活了。從眼神、動作、到面部的微表情,每一點都做到恰到好處,讓人看一眼就能被代進去,讓人感同身受。
翎悅就蹲在一旁吃著糖,瘋狂的汲取著經驗,腦海中模擬了無數次,這個情節如果讓自己演,自己要怎麼表現。
這一看,就是一個禮拜。
這天中午,翎悅剛被化妝師小姐姐們投餵完,王導就把他叫過去,「下午拍你的戲份,我跟你說說戲。」
翎悅緊張,終於要上場了!
「別緊張,坐。」王導把身邊閒置的凳子推過去,一提到拍戲,他就嚴肅起來:「你是侯爺的小兒子,打小泡在蜜罐里長大的,不知人間疾苦,前期你一定要表現出無憂無慮的小少爺形象。劇本台詞不多,只有人設、故事線和大概情節,你自己發揮。」
翎悅趕緊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了。
「一夜之間,你家被皇帝滅門,你要一夜之間長大,眼中沒了希望,只有恨。」
翎悅點表示明白,雖然看過,還是覺得自己真慘。
「你表哥前期隱忍,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你為了幫他,也為了報仇,戴上面具,幫他管理暗部,被發現身份之後,為了保護他,受盡酷刑,致死都沒有說出他。」
翎悅:「……」
真的太慘了!
王導提醒他:「你就是他對親情最後的牽絆,你死了,他徹底斬斷皇家親情,不再有弱點。臨死之前他來見你,你對他笑的時候,我要的是你現在乾淨清透的眼神,就是讓他心疼,讓他對皇家死心,能刺激的多狠,就要多狠,明白嗎?」
翎悅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扭頭看墨焱,對方坐在椅子上,兩條無處安放的長腿擱在桌子上,椅子腿只有兩隻腳站著,還能神奇的保持著平衡。翎悅滿腦子都是用妖氣捲起一陣風,吹倒凳子腿,讓對方一屁股坐地上的場景。
翎悅正想著,突然頭頂一道疾風,王導把稿紙捲成一個筒,不客氣的敲在他腦袋,雖然不疼,動靜卻嚇人,「你乾淨的眼睛裡是信任!是如釋重負!是讓別人一眼就能感覺到全世界花都開了的溫暖,讓他疼!讓他感受到對失去最後一個對他好的親人的那種痛徹心扉!不是想幹掉他!懂?」
翎悅抱著腦袋,欲哭無淚,他有這麼明顯嗎?
王導沒好氣的告訴他:「這個角色前後的衝突比較大,你眼裡要有戲,你自己做好心理準備,我就是看上你的眼神才給你這個角色的,不能演就滾蛋!」
翎悅趕緊保證:「我一定我好好演。」
王導滿意的走了。
翎悅一臉苦笑,王導太嚇人了,這是他第一次拍戲,萬一演不好給他退回去,豈不是要辜負榮哥一片苦心?
王美美趕緊過來給翎悅化妝,小聲的安慰他:「別怕,王導對你嚴格,是覺得你能行,放心的上吧。」
「嗯。」翎悅從口袋裡掏出兩塊糖,遞給王美美一塊,另一塊剛塞自己嘴裡,就聽到一聲熟悉的笑聲。
「噗!」
翎悅耳朵抖了抖,不爽的看過去,如果他沒聽錯,這絕對是嘲笑!
墨焱睜開眼,懶洋洋的站起身,衝著翎悅走過來。
翎悅頓時警惕起來,臥槽!遠程嘲笑還不行,還要近距離再給他一炮?
墨焱站在翎悅身前,寬厚的肩膀擋住他眼前的眼光,微微彎下腰,一手扶著翎悅身後的椅子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這種侵略性的姿勢讓翎悅汗毛都立起來,莫名的有種被凶獸盯上的錯覺,後腦勺涼颼颼的。
墨焱在翎悅的腦袋上拍了拍,跟拍個小西瓜似的:「好好演,別讓我來兩遍。」
翎悅深吸一口氣,鬥志蹭一下子就起來,就說呢,這個人類沒憋好屁!
墨焱發現翎悅眼神堅定了,還有種擼了袖子上去干一場的架勢,滿意的點了點頭。作為長輩,他大方的原諒了小輩的無禮,並且給予了他鼓勵,看來效果不錯。
翎悅一切準備妥當之後,王導喊人開拍,下午第一場,就是太子去探望祖母,遇到小表弟爬樹抓鳥的情景。
王導嚴肅的喊:「翎悅準備好了嗎?上樹!」
場務人員趕緊扶梯子,想把翎悅扶上去,還沒等他們搭把手,翎悅一手攀著樹,另一隻手都沒用著,腳底一蹬,嗖的一下子就上去兩米了。然後一隻手抓著樹枝,一隻腳蹬在樹幹上保持著一個平衡,翎悅回頭,笑吟吟的看大家,「我已經上來了。」
就在大家發愣的時候,翎悅另一隻手一揚白色的衣擺,動作已經擺好了,自我感覺超帥!
在場的人都傻眼了,「翎悅會武術?練過?」
翎悅笑吟吟的道:「小時候練過一點,防身用的。」
「行了,準備拍!」王導暗喜,翎悅這個角色也有打戲,翎悅能自己上就最好了,頂著這麼好看的一張臉,動作再帥一點,不知道得迷死多少小姑娘。
王導演喊了一聲「卡」,翎悅摘下樹上的鳥窩,臉上滿是得意,他已經進入了角色,他現在是孟涵。忘記和墨焱的私人恩怨,眼神還是清透的,乾淨的,沒有怨和恨的侯府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