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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兩人對視一眼,齊齊低頭笑了起來。
另一間小房裡,抱著小抱枕酣睡的小福毫無察覺大人們的計劃,打著小呼嚕翻了個身。
「戚先生,嫁給我的話,嫁妝不需要多大的地,也不需要什麼千年的木頭,」司予晃著身子,在戚陸肩上撞了一下,笑著說,「準備一張大床就夠啦!」
「是聘禮。」戚陸糾正。
「是嫁妝。」司予寸步不讓。
戚陸皺眉:「我們血族從來沒有外嫁的道理。」
「行行行!是聘禮是聘禮,你們血統高貴不下嫁,那我嫁進來行了吧!」
司予想著這百年老人思想僵化,和他扯這些也沒用,究竟是聘禮還是嫁妝,到時候上了床不就知道了!
他挑眉哼笑了一聲,真正的男人,不需要逞一時口頭之快。
「對了,」司予問,「你剛才說這片土地是你父母留給你的,是什麼意思呀?」
戚陸沉吟片刻,說:「當年……因為一些舊事,大陸上妖族內亂,我跟著父母從北地深山來到這裡,他們擔心將來會有什麼不測,找了這個地方闢地搭房,就是為了給我留下後路。」
他的睫毛在眼瞼投下一片深邃的陰影,司予臉上的笑容頓住,握住戚陸的手。
戚陸笑笑,食指在他掌心動了動,接著說:「妖族戰敗,我的雙親重傷,撐著最後一口氣回到這裡,用僅剩的力量設下結界,庇護殘存鬼怪。」
司予愣了愣,想到四周霧氣縈繞的荒山和那個陰冷潮濕的入口,問:「村子裡的妖怪都走不出結界?你也出不去嗎?」
戚陸垂眸,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司予直覺這件事絕非這麼簡單,人類為什麼能夠自由進出村子?如果這個結界僅對鬼怪起作用,那戚陸父母這麼做又有什麼意義?人妖之爭非但不能偃旗息鼓,反倒給了人類將鬼怪一網打盡的機會。
但他沒有繼續追問,畢竟這件事關係到戚陸父母的死,戚陸不想提,司予就不提。
他抓著戚陸的小指頭晃了晃,小聲驚呼:「戚先生,我們簡直是天作之合呀!」
戚陸抬眼看他,不知道司老師又是哪裡來的奇思妙想。
「你想啊,」司予笑得雙眼眯成兩道彎彎的細縫,「你的父母親一直在庇護著這片土地,說明這是一個被祝福的地方,所以我們在一起,也是被祝福的呀!」
他的瞳孔里像是藏了兩汪清泉,水凌凌的,像是要把戚陸泡化在其中似的。
火光為司予光潔白皙的臉頰罩上了一層毛茸茸的金邊,戚陸感覺心跳漏了一拍,他注視著司予的雙眼,半響聽見自己的聲音:「他們肯定也很喜歡你。」
「托你的福。」司予回答。
戚陸搖頭:「因為你很好,值得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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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予和戚陸沒有因為桃木劍起誤會,但這件事遠遠沒有告一段落。接下來十多天,司予忙的腳不沾地,村民們按年紀分出了三個班,他一個人帶,白天就夠**乏術了;晚上回了家先得要備課,再和小福玩會兒,還得抽出時間對照著網上的簡繁體轉換表看那本《鬼怪寶鑑》。
這段日子,他不間斷地聯繫阮阮和范天行,但阮阮手機就沒有開過機,范天行這陣子也忙,每次和司予說不了兩句就說有會有會,匆匆掛斷電話。
范天行究竟知不知道古塘是鬼怪村這件事?
司予在心裡打了個大大的問號,但太多疑問還沒有解決,他現在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在范天行面前也不敢貿然說些什麼,始終抱著試探的心思和他交談。
又一個司予忙成陀螺轉個不停的十天之後,被冷落的戚陸終於坐不住了。
這天,司老師下了課,抱著小福回了家,發現戚先生戴著兜帽站在樹蔭下。
小福蹦躂著抱住戚陸的腿,仰著頭脆生生地說:「主人!哥哥今天教我念英文!爸死是什麼,請主人回答!」
小傢伙說起英語來壓根沒個輕重音,一個bus愣是嚷出了葬禮的感覺。司予又好氣又好笑,急忙說:「錯了錯了,不是……」
「司老師,」戚陸抬手揭下兜帽,淡淡道,「我們需要談一談。」
「你聽我解釋,」司予壓根沒反應過來戚陸要和他談什麼,「這個英文不是這麼念的,不是咒你死的意思啊……哎我操!什麼玩意兒……」
他一個趔趄,感覺褲腳被人拉住了,在一股很大的力道下被拖著向前走。司予低頭一看,兩個紙做成的小人形狀的東西扯著他的褲腿,往43號房方向拉。
「操操操!」司予口不擇言,驚的大聲嚷嚷,「有話好好說!別動用超自然能力行不行!」
小福踩著小皮鞋「噔噔噔」地跑在司予後邊,兩手做出操縱方向盤的姿勢,搖頭晃腦地說:「開爸死開爸死!小福開爸死!」
第47章 抬桌子
司予被兩個紙人活活拖進了43號房裡。
沒想到這兩個小紙人看著只有拇指大,愣生生拖出了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氣場。等司予踉蹌進了房,小紙人兩手插腰,挺著胸膛向戚陸討賞。
司予一個一百多斤頂天立地的大老爺們,在極其崇拜他的小福面前,被這倆放個屁都能崩飛的小東西拖著走,面子上多少有些掛不住。但這兩個紙人畢竟是超出他唯物主義認知的玩意兒,指不定法力高強,他不敢破口大罵,又不願意顯得自己太沒出息,只好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為人師表的樣子,語重心長地教導:「喲,這兩個小東西力氣還挺大,不過現在這個社會,光有蠻力是遠遠不夠的。你們是什麼品種的小妖怪?怎麼不去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