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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日復一日的保持著忠誠,不與同僚結交自己也不曾有別的愛好,日子過的十分簡單清淡。
之前也有人想著讓許典納一房妻妾,可他盡數拒絕了。
這一次,是上皇下旨意。
不管願意不願意,作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忠臣者,他都不會拒絕,也不能拒絕。
當然,許典的這種做法也讓周顯很滿意。本來,對於一個沒有任何不良嗜好又不娶妻生子也沒父母的臣子,君王其實都不會很喜歡他的,因為這樣的臣子沒有把柄,他真的決定要做一些事情毫無顧忌,所以周顯絕對不會對這樣的臣子委以真正的重任。
但許典是個例外。
他從來投效的那一天起,一步步向高高在上的聖皇證明了他的忠誠。
昏喜宴會開始了,趙瀾三人被請上桌。
這是第一次趙瀾這麼仔細的打量許典,他是個極其身材魁梧的人,一頭濃密厚硬的頭髮挽成髮髻,只是今天的發冠貴重一些。紅色的喜袍明明很寬大,穿在他身上倒是有些緊實了。
大約是感受到趙瀾的打量,許典一下低頭,視線跟趙瀾撞上。
許典的容貌是周正中帶著幾分兇惡,濃密粗壯的眉毛,銳利的眼中像是時刻帶著幾分煞氣。一瞬間,趙瀾首先有些慌張的撇開了眼神。
對方是一個百戰的將軍,見過了數場戰爭的兇險,那種氣勢不是趙瀾可以比擬的。
趙瀾端酒樽喝了酒,又連連倒了好幾杯,直到喝完了一壺。
「瀾兒?」穆莞爾發現了趙瀾的不對勁。
趙瀾不知是被酒氣熏的,還是心情所致,眼中、鼻尖都泛了些紅意。他搖搖晃晃從自己的位置上起身。
有人將目光投擲過來了幾分。
夜間的風有些涼了,到也吹的趙瀾清醒了些。他深吸了幾口氣,又在原地仔細理了理自己的衣物,待瞧著整齊了,這才才十分穩重的朝許典走去。
近了,趙瀾雙手交疊與胸前,而後伏腰平推而出,朝著許典莊重行禮。
許典先是有些不解,卻在趙瀾行第二次禮之時扶住了他,「這是何故?」這是許典真正意義上第一次同趙瀾說話,雖他二人見過,之前卻也只限於點頭之交。
趙瀾面有淒楚,「不日起,我同爹娘即將返回南趙,日後怕是不能再回於此地了。今日同姊姊一別,日後若再能相見,便是得天之幸。
自小,我頑皮些也不學好,姊姊比我聰慧,卻時常護著我替我挨罰,我同她一母同胞,感情深厚。
今日姊姊嫁與你,於我等而言,如今卻是高攀。我別無它求,只求大人日後好生待我姊姊。若有一日我姊姊年老色衰,或大人另有所愛,也請莫要為難我姊姊,給她一方小院,叫她平靜度日即可,還請萬萬不要為難於她,我在此拜謝了。」
許典一手扶著趙瀾的手臂,沉默了片刻,才道:「好,我答應你,我活著,駟車長府邸就永遠有她一席之地。」
「多謝大人。」趙瀾長鬆一口氣,後退一步卻又是長長一禮。
許典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另外一邊,趙斐二人原擔心趙瀾生出事端,此刻見是如此,二人心中自然欣慰。不知何時,或是南趙突逢大變,或是他二人身體不便了,也或是趙玉也走了的原因,趙瀾快速的長大了。
趙斐瞧了穆莞爾一眼,他的心理,仿佛趙瀾昨日還是個孩子,還是個胡鬧的不愛學習的也不知疾苦的孩子,一個需要照顧的孩子。
但他今日卻長大了。
他學著站到了他們的面前,他在嘗試著保護保護他們,也嘗試著一步步去承擔自己的責任。
這一晚,趙斐很開心,也放心了很多。
原先,他最擔心的就是趙瀾。他擔心他走了,誰又能來照顧他呢。趙玉嫁人了,她不可能時時刻刻來提點趙瀾。
但現在,他終於放心了。
趙斐身子不好,又過了些時候,他許是吹了風便咳嗽了。穆莞爾同趙瀾擔心他,便打算提前離去。
許典這兒叫人備下了馬車的,只是穆莞爾叫趙瀾留下了。趙玉孤身一人,若是這昏喜之宴都未有親近之人留於最後,實在淒涼了。她不忍心女兒如此,又見趙瀾穩重了許多,也就放心趙瀾帶昏喜之宴後才回。
昏喜之宴至戌時才結束,原先送給趙斐二人的馬車早回來了,剛好可以再送趙瀾一回。
趙瀾這回真有些醉醺醺了,難得今日高興些。
賓客逐漸退去,原先熱鬧的駟車三等爵府邸也逐漸恢復了以往的肅穆清淡。趙瀾還能走路,只是有些打擺子。
「小心些。」許典一身喜袍,囑咐扶著趙瀾的僕從。
待上了馬車,許典又檢查了,見趙瀾立時趴在馬車車廂中昏睡了之後才放下車簾,「一路上駕車不要顛簸,寧可慢些。」
車夫立時應下。
許典又道:「趙君子喝醉了,若是到了弘昌館還未醒,便叫弘昌館中宮役來扶他即可,不必一定要吵嚷醒他。」
「大人放心,我記下了。」
許典略微點頭,只見馬車慢慢過了街道轉彎,這才沉默著離去。
第21章 讓你可好
幾分涼意從額頭慢慢沁入肌膚,趙瀾皺了皺眉恢復了幾分精神。模糊的,他聽到有人在輕輕擰乾什麼過濾水分的聲音。
趙瀾抬手將手背壓在了眼睛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