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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瀾見寇連進笑的十分顯眼,反倒有些不自在,是以立時拿了書信藏於袖口之中,人也有些坐立不安。這書信往來,其中又都是些直白熱切之語,若是叫旁人知曉,趙瀾實在心中羞惱。
見此,寇連進屏退了左右,不由壓低聲音道:「小侯爺,您這兒可有什麼物件兒叫我帶的?」
「什…什麼?」
寇連進笑的滿臉褶皺,「好些時日了,您到底也要給聖皇幾分臉面不是。這書信講究往來,您也該有所思慮才好。」
眼見這些時日聖皇一日比一日恩寵趙瀾,分明一副樂在其中模樣,可趙瀾未曾有什麼動靜。寇連進自有想法,也算是在趙瀾面前得幾分人情,這才特意叮囑他。
想來趙瀾也該知曉他的意思,若是要想著恩寵延綿,總該知曉這其中的度數。
寇連進這兒一提,趙瀾下意識瞧了他一眼,心中自是明白過來。接連五六日如此,他若是不願真惹惱了聖皇,也該順著台階走下幾步。
周顯如今雖置他於火焰之上炙烤,是烈火烹油之景。可若驟然失去了熊熊烈火,怕也是落不了幾分好下場。
趙瀾壓下心思,只得叫寇連進稍稍等他片刻。
「小侯爺且去便是,我到也不差這幾分時日。」寇連進笑的愈發高興。
趙瀾回房後,思來想去也是頭疼。若叫他也回一封言語熱切的書信,趙瀾實在無從落筆。耽擱了半盞茶,趙瀾這才謄抄了一首詩篇。
只到了門口,復又折回。
趙小君子這會兒實在為難,他從未有過如此經歷,只覺如何做都不算妥帖。
一刻鐘後。
寇連進這才重新見到趙瀾,便見趙瀾遞送了一錦囊於他。稍稍掂量,寇連進便覺察裡頭似放置了玉珏之物。
寇連進立時將錦囊仔細放置於衣袖之中,這才笑道:「小侯爺,那臣下便告辭了。」
趙瀾自然不多留,親自將寇連進送於門外,這才迴轉。
……
承德殿居室。
周顯正凝眉瞧著今日送上的奏摺,因天氣轉冷,鮮氐之人再次北下,在隸州邊境掠奪,如此死傷已然有了上千人。
大順天下歸一時日尚短,原先隸州就地處偏遠,物產不富,區域之中多居於山野之民。未有國,卻是以部落居住。
後大順逐漸一統,周顯便派遣大軍征討。
山野之民倒是不曾有多少戰力,也不會懂得聯合抵抗之事。大軍所過,也就盡數各地逃竄了。只是隸州之地實在貧瘠,山民又難以教化,大軍征討雖死傷較少,可耗費糧草倒是叫周顯很是頭疼。
後隸州歸屬,周顯也思量移大順之民入隸州,又派遣官員入隸州開墾荒地。好容易如今有幾分成效,結果鮮氐人倒是瞧上了隸州,想要北下劫掠。
寇連進回來之時便見周顯眉目間有幾分怒氣,頓時收斂了神色,而後從衣袖中將趙瀾給的錦囊取出。
「回來了?」周顯頭也不抬。
寇連進頓時知曉了,聖皇先下雖憂心國事,只是這趙小侯爺的事兒還不曾放下。
「回稟聖皇,是的,臣下回來了。」
周顯終於抬頭了,卻不悅的冷哼了聲。
寇連進見好就收,今日不敢過多玩笑,立時躬身上前,將手中錦囊恭敬放置於周顯身前,「聖皇,這是小侯爺叫我交給您的。」
「他主動叫你交給朕的?」
「想來是的,只是小侯爺臉皮薄些。當時臣下便覺小侯爺有些坐立不安,幾番猶豫,見臣下要離去,這才忍不住叫住臣下。將此物塞給臣下後,小侯爺便急匆匆離去了。
臣下思來想去,想來小侯爺也不會是將這錦囊給臣下之意。那便只有聖皇了,臣下可不就小心帶著,立時就來送予聖皇。」
聞言,周顯忽的有些心生悔意。
早知如此,今日他索性親自去一趟弘昌館罷了。如此,趙瀾想來便成了親自將此物交於他,說不得還可戲弄他幾句。
如今成了轉交,少了幾分趣然。
只轉而一想,說不得他親自去了,依著趙瀾的性子,怕是最後不言不語也是可能的。如此,周顯這才不計較轉交一事。
想罷,周顯便拿了錦囊拆開,卻是拿出一枚祥雲玉佩,另外卻是一朵瑞香花。
「在南趙之中,以玉為吉。若是以玉相贈,便是十分看重對方之意。」寇連進笑道。
周顯不由把玩手中玉佩,原先煩惱之色也消散了許多。思索片刻,只手一伸,隨意將腰間原先懸掛的玉玦扯下,隨後將趙瀾所送佩戴其上。
如此之後,周顯又將那錦囊連同瑞香花一同收起,叫寇連進放置妥帖,這才重新批覆起奏摺。
只等寇連進安放妥當,周顯忽又詢問道:「你去了弘昌館中,可發現他那處還缺些什麼?」
寇連進低頭笑道:「聖皇放心便是,盡數安排妥當了。」
「…如此就好。」
寇連進低笑不語。
……
長門宮,七歲的周璩瑁正在哭鬧。天氣轉涼,他昨夜染了些寒疾,今早便有些發熱,身子不爽利,自然就哭鬧不止。
不過到也不是什麼大病,衛夫人早就叫醫道院中的大夫來瞧過了。吃了藥,發了汗,睡一覺便可以了。
周璩瑁方才喝了藥,因藥味苦澀,這才不肯入睡,哭鬧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