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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罷,趙瀾不由面色冒出幾分紅暈,「原娶親之事,母親說會為我安排。不過如今母親二人回了南趙,姊姊為我做主便好。」
趙玉這才鬆了口氣,「你還能如此想就好。」
趙瀾不解的看了看她,他不如此想還如何想?
女子多於閨眷之中,趙瀾未曾識得幾人,自當是父母做主的。母親既不在,趙瀾自是信任趙玉的,想來不會為他挑選差的。
趙玉同趙瀾相談甚久,憂心之色這才稍減。
經昨日一事,她原是擔心趙瀾迷了心竅,如今人都糊塗了,不曉得這烈火之上的危險之意。幸而趙瀾到底不是蠢笨之人,雖他言語間對那位聖皇也多了些不同尋常,但到底還能拿捏分寸,不至於真叫人玩弄於掌心之間而不可知。
不過隨後趙瀾將君王信印一事也告知了趙玉,趙玉這才驚而起身。
「當真?」趙玉頭一次面色驚異至極,滿目不可置信之色。
她見過周顯,實在知曉那位聖皇如今對權利看重有多深。趙瀾怕是猜不透周顯為何遲遲不立,她倒是知道幾分。
說來說去,不過是猜忌罷了。
按理說,周璩承又是嫡子又是長子,加之周璩承文治武功說來最是像他,周顯心中必然滿意。
可他心中既滿意,又對這個兒子不滿意。
不滿意是周璩承太像他了,這樣一個年輕的繼承人,一旦確立了太子之位,無數人就會湊到周璩承身前。屬於他的帝王權利,必然會被周璩承分走一小部分。
可即使是這一小部分,對周璩承這樣一個對權利掌控欲如此重的帝王來說,他也十分極其的忌諱。
他的猜忌讓他遲遲不願意立太子,畢竟太子就相當於一個時刻盯著他帝位的人,而他是一個恨不得將所有覬覦他權利的人全部處死的帝王。哪怕這個人是他的兒子,他照樣防備,畢竟自古以來,為了權利而父子、兄弟相殘的人,還少了?所以他又在一些小事上打壓幾分周璩承。
可是這位聖皇的理智又告訴他,周璩承是最好的人選。因此,他又給周璩承優待,唯他一人得了三縣的實際治理權。但真正立太子,他始終不肯下旨。
對權利慾的掌控如此強盛的帝王,卻將九印之一的君王信印送給趙瀾,這實在出乎趙玉的預料之外。
半晌,趙玉不得不承認,這位聖皇對趙瀾的看重,確實遠遠超過了她的想像。君王信印所代表的東西,不是區區一場所謂夜半萬盞流火所能比擬的。
第38章 子嗣謀劃
趙玉凝眉許久, 她又反覆確認幾遍, 又叫趙瀾將君王信印拿出予她瞧上一瞧,趙玉總算是真的相信了這事。
許久,趙玉才小心將信印放回小盒之中, 而後遞交給趙瀾, 「阿瀾,你且仔細收好, 此物說不得有朝一日用的上。」
趙瀾聽話點了點頭,便將信印重新放置妥當。
待見趙瀾回來, 趙玉只幽幽一嘆。原她萬分憂心,對周顯看重趙瀾一事從未有過半點喜色, 現下倒是憂喜參半了。也不知如此,於趙瀾而言是福是禍。
「姊姊,你想什麼?」
趙瀾抬手在趙玉眼前擺了擺,他甚少瞧見趙玉走神恍惚模樣。
趙玉叫他晃的回了神,卻是忽的一下握住了趙瀾手腕, 「阿瀾, 姊姊本不欲將此事牽扯於你。不過如今, 你可否幫姊姊一個忙。」
「何事?姊姊只管說便好。」趙瀾笑道。
沉默片刻,趙玉緩聲道:「你可還記得我們二叔?」
「容貌如何倒是不記得了,不過小時見過罷了,只是他不是……」趙瀾話未盡言,其中之意想來趙玉能明白。
「是,他死了, 滿府盡數被屠盡了,往日斂於府庫之中的錢糧也盡數為大順做了資敵之物。」
「姊姊。」趙瀾嘆了一口氣,他分明聽到了趙玉話語中的怨懟之意。
只是到底趙琢已死,滿府除了二三僕從外,其餘也盡數在兵鋒衝撞暴/亂中死了。如此,也就不必再多言了。
趙玉聽趙瀾勸解之意,半響忽的一笑,道:「阿瀾可知曉,咱們有一位堂妹活了下來。因緣巧合之下,在大順宮中的玉清貴嬪那兒做了一位執香人。」
「堂妹?」趙瀾對那位二叔都不熟,何談他府中家眷。
「是,她叫趙黛君,現年十六。你已過了生辰,倒是於你同歲,她模樣甚好,人也聰慧。當時趙琢引大順之兵入城,她便覺察不妥。隨後特意向趙琢請事,入道院祈福。
幾日後,果有禍事,她便喬裝打扮混跡於黔首間。只是她到底不知人心了些,因她貌美,反倒被人捉拿獻於大順將領。到也巧合,那將領又將之送予周璩承,誰曉得他未曾見了趙黛君,只將她同入城之後挑選出的容貌娟秀女眷一同關押,而後送入大順之中。
趙琢自己肥胖如豬,生的趙黛君倒確實姿色絕佳。其後入嬌房宮中,恰逢宮中需招些執香人。她因精通識香、制香與點香一事,因而被選入玉清貴嬪宮中。」
趙玉說起趙琢倒是口下不留情,絲毫未有為長者諱之意。
「姊姊是想將她從宮中調出?」趙瀾不由詢問道。
這倒是簡單,想來周顯也會同意。
誰知趙玉搖了搖頭,而是輕聲道:「你可知她為何冒險出了宮來尋我?」
趙瀾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