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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也便沉默的後退一步吩咐了下去。不過一會兒功夫,就有人搬來了一把梯子。周顯真見梯子搭建好了,心中也升起幾分荒唐之意。可雖如此,卻也未有幾分不悅。
「韋伯伯,你小心些。」趙瀾忍不住囑咐了句。
畢竟這韋國璞在趙瀾看來雖然並未顯有絲毫老態,但畢竟有些年歲了。再來,今夜這韋國璞外頭穿了一件寬大的衣袍,行走倒是極有風度,可若是爬梯子,那便不妥了。
周顯一聽,那荒唐之意到也不想了,反倒起了年少時才有的爭強好勝之意。
「你是小瞧了我,不過三四年前,我還親上戰場時常拼殺,什麼沒瞧過。倒是趙小君子,我見你白日不過扭傷了些許,便已經疼痛不能忍了。這區區階梯,我若要上來,自是容易。」
話音才落,周顯也不要許典服侍,只自己手袖一甩,利索的將寬袖紮緊,立時就上了梯子。待也爬上了牆頭,又一把抓了趙瀾的肩膀,笑道:「如何?」
趙瀾見他行動利索迅捷,這是有真功夫的,頓時豎起大拇指。
「厲害,沒想到韋伯伯寶刀未老。」
周顯哭笑不得的摸了下嘴上鬍鬚,「咱們一見如故,你也不必再叫我韋伯伯。我待你如朋友,你如此叫我反倒成了長輩。」
「那我叫你韋兄?」趙瀾接口。
「這……」周顯還是覺得不妥,『韋國璞』之身份,叫聲韋兄也無礙。可他是周顯,他這般身份,同一亡國之後的十五六少年稱兄道弟?
「這也不願,你到底要我叫你什麼?」趙瀾有些生氣了。
周顯這會兒心情不錯,也不想惹他,便道:「韋兄便韋兄,莫要再叫我伯伯了。」
趙瀾輕笑了幾聲,便看到院中已重新演奏了樂曲。如此,倒是真別有一番風景。聽著樂曲,趙瀾索性拉了『韋國璞』衣袖閒聊道:「韋兄,你還未說此處緣何成了你?大皇子去哪兒了?」
周顯隨意道:「你同大皇子交好?」
「自不是。」趙瀾壓低了聲音,「你同你也算朋友了,便實話予你,大皇子砍了我老師頭顱算作軍功送予上皇,又縱容士兵在南趙皇都肆虐一整日。我此刻乃是階下之囚,談不上報仇不報仇,但若是交好卻是萬萬不能的。」
說話間,趙瀾語氣也低落了下去。
只雖同『韋國璞』說了這些話,趙瀾卻也是半真半假。他此時未有多少心計,卻也知曉這『韋國璞』到底是大順之人。有些真正的怨懟仇恨之言,哪裡可以對他講。
「那便好。」周顯神色輕鬆,「大皇子喜愛音律,又唯恐叫人說他因愛音律而荒廢政事,這才特意置辦了這偏僻宮殿。不過此處還是叫人知道了,大皇子自然也就不來了。
恰好,我打聽到你同你父親一行人入住在隔壁,我家中熱鬧,偏生我是個圖清淨之人。索性置辦了此處,成全了我自己,也可與你做個鄰居時常往來。」
「原來如此。」趙瀾也不深究,只信任一般瞭然點頭。
之後,二人在牆頭之上又歡暢聊了些許。趙瀾實在睏乏,這才說要回去了,又約定明日再爬上牆來。
周顯聽他說明日再爬,心緒便有些複雜。
「韋兄,你白日在嗎?我實在無聊,若你在,也可上來聊聊天。」
「我……」
「韋兄可是有事不便?」
「…倒也不是,我應下了。」
趙瀾這才小心下了牆頭,夜色中回了房間。
……
很快,這偏殿院落也恢復了安靜。門外,一輛內置奢華外面瞧著卻低調的馬車早已在等候。周顯上了馬車,馬車便緩緩行動起來朝大順皇宮而去。
夜色中,兩隊士兵將馬車守衛的嚴嚴實實,許典隨行在馬車一旁。
周顯端坐在車中,雙目微合,雙手交互放置在長袖寬袍之中,瞧著自有一股氣勢叫人不敢靠近。
他在思考一些事,今日之事委實不對勁極了。
實在荒唐了,更荒唐的是他答應了明日還要赴約。
第9章 為誰瞧病
趙瀾回去之後到也確實睏乏了,不過稍稍閉目也便入睡了過去。這一睡,再睜眼也就到了第二日午時。
外頭日光大盛,雖也未有宮人開了他窗戶,但到底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屋中氣溫已然升高,睡著也便不大舒服了。
趙瀾一看外頭時日,猛然從床上坐起。
只這一下,趙瀾分明感覺一陣天搖地晃,人也有些站不穩。旁的倒是不難受,只覺有幾分恍惚模樣。
聽著裡頭有了起床的動靜,門外便有宮人輕聲詢問道:「趙君子可是醒了?到了午時有些發熱,可要送些涼水來?」
「進來。」一開口,趙瀾便發展自己嗓子也不大舒服。
很快,四個宮人並著那司設一塊兒來了。
司設自是熱情了些許,一進了屋子就笑道:「趙君子好眠,到底這些時日累著貴人了,多歇息一會兒也是好的。
我早先去給趙斐大人那兒送了早食,趙斐大人身子瞧著好了不少。聽著您還在休息,也說讓您多睡些時間,您來大順一路舟車勞頓,到底也需將養一段時日。我這兒給您準備了一份冰雪冷元子,可是少有的,最是解暑,您嘗一嘗想來是歡喜的。」
這司設年歲稍稍有些,也仗著年齡到底混了幾分資歷。除此之外,日子到也過的極是一般。若非如此,這照顧南趙之人的活兒何苦輪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