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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顯夏日之時自也佩戴的,這佩香囊是他的貼身之物,卻也說不得珍貴,甚至數量眾多。
而且現在因過了夏季,宮人們便只是在岐陽殿中尋了位置放了幾個周顯原先頗為喜愛的,不少早因佩香囊中香料味道散盡,也盡數處理了。
此物再合適不過。
多了不多少了不少,再往前推算趙黛君的腹中時日,也恰好是所需佩戴此物之時。
想罷,趙瀾這才發出幾分動靜,叫門外宮役進來侍奉。
吃過了早食,趙瀾索性便以上次許典之邀著人去了一趟駟車府邸送了拜帖,宮役來回話,說是許典一早就入宮當值去了。不過午時之時,許典倒是會回府一趟。趙瀾同許典有姻親之誼,到不必太過禮儀繁瑣,午時過來即可。
如此,趙瀾提前了半個時辰便去了駟車長府邸。
將佩香囊送於趙玉之後,趙玉便囑咐道:「此物甚妥,黛君有孕一事也拖不得了,再下去,那玉清貴嬪也該覺察出她不妥之事了。」
「姊姊之意是我過兩日稟告聖皇?」
趙玉將佩香囊收於衣袖之中,嬌麗的面容之上露出一絲笑意來,「阿瀾,我已見了黛君四次,此番將香囊予她便是五次。你又從宮中拿了這佩香囊,我二人雖小心行事,可人多眼雜,保不准何處出了紕漏。
以聖皇之能,他怕是不難知曉我們此番所做之事。阿瀾,南趙之時先生時常誇耀我,可我也有自知之明。我見過那位聖皇,雖憎之厭之,卻也從不曾小瞧過他。」
「姊姊?」趙瀾登時蒼白了幾分面色。
趙玉一嘆,抓了趙瀾手腕安撫他,「阿瀾莫怕,黛君確實是趙琢之女,同咱們有著血緣之親,且她又來尋了我。既然如此,恰逢她有聖皇子嗣,我二人如何能不幫她?若是我二人知曉了她身份而不相助,反倒不妥。」
「可是……」
「阿瀾,相信我。你不需做些什麼,只等過些時日黛君自行稟明腹中一事,聖皇覺察不妥來質問你時,你只將我叫你所做之事盡數告知便是。」
趙瀾詫異瞧了趙玉一眼,心中明白了她的幾分打算。
南趙之人盡數死於大順兵鋒之下,有幸趙黛君得活,如此之下,他同趙玉難免會為趙黛君謀劃考慮。周顯既看重於他,自會憐憫體恤他終於再見血緣之親人。
趙玉在賭,聖皇若是真有憐憫體恤趙瀾之意,他便會以偏愛而謀私情。不求趙黛君一朝得寵,位臨夫人之分位,至少名分正了才好。
再則,或是聖皇當真大怒。
趙瀾已然說了實情,謀劃之事乃是趙玉,僭越之人乃是趙黛君,趙瀾不過是被血緣親情所裹挾罷了。
聖皇若是要懲處,想來趙瀾不會有大事。
「阿瀾明白了?」趙玉笑道。
「我明白了,聖皇詢問之時,因親緣盡去,我自會悲痛難言。」
「阿瀾明白就好,若是到時錯了些什麼,阿瀾也不必在意,無論如何,姊姊會想辦法的。」
趙瀾稍稍點了點頭。
趙玉見他神色有些低沉,不欲叫他過多思神,便道:「上次你同我說過想習些劍術,我叫人請了個老師來。他如今就在駟車府邸住著,你若是想練了,姊姊叫人喚他來。」
「到不必了,上次許大人說起來他劍術不錯,願意教我來著。」
「他?」
趙瀾含笑而立,「姊姊,你尋常時日也休要想太多。我見你同許大人分明還有生疏,你二人更是兩處分睡,何必如此。
原先我見他分明羅剎模樣,唯恐叫你受了委屈。可如今看來,徐大人到也不錯,咱們所做之事若是不妥,也會連累了他,你又何必日日冷了面色待他。我還想早日得個小侄子,如此爹娘也放心才是。」
趙玉笑拍了他下,聽聞外頭出了些動靜,便知曉是許典回來了。
趙瀾扭頭一看,便笑跑了出去,「姊姊,那我尋許大人學劍術去了。」
趙玉也不攔他,只等趙瀾不見了,這才收斂了笑意,此番謀略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她唯一想要想要隱藏的只有一點罷了。
不過這些她不會告知趙瀾,趙瀾拿取佩香囊便夠了,趙玉也不欲將趙瀾連帶其中。
第43章 贈送古籍
一年四季, 許典幾乎都在宮中當值。尋常之時, 更是一整日不回駟車府邸,如今午時能回,也是他娶了趙姬之後才有的事。
許典原先雖只是黔首之身, 自小粗鄙, 心思到也粗中有細。雖同趙姬相處冷淡,二人向來不過問彼此之事, 許典也知曉若是成婚之後還時常整日在宮中當值,難免叫趙玉為難。
此時, 許典仍舊身著了一身稍顯輕薄的甲冑大步而來。
「許大人。」趙瀾隔了些距離瞧見許典的身影,便歡快的喊道。
這些時日趙瀾時常憂心趙玉所說之時, 偏偏還要入宮同聖皇相處。如今趙瀾到不是太過畏懼聖皇威嚴,只是趙瀾一想起若是事情敗露,到時周顯真正大發雷霆,這才叫趙瀾忐忑。
尤其是他還整日要強撐無事,不叫寇連進等人瞧出不妥, 難免心思重了些。到是今日同趙玉商談, 確定了趙黛君當真是趙琢之女, 趙瀾才開朗幾分。
那邊許典聽到趙瀾喊聲,腳步便一頓,轉身站在原地瞧著趙瀾有些高興的朝他跑了過來。
「許大人,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