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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顯借著燭光看趙瀾有些不自在模樣,反倒很是愉悅,不由靠近了趙瀾,又故意低聲說了些調笑話。
趙小君子到底臉皮沒這位聖皇厚實,實在講惱了他,紅著臉輕輕推開了周顯幾分。
「如此時日,聖皇需早日回宮中妥帖,臣下告退了。」趙瀾也不等周顯回話,實在挨不住了,一骨碌爬下假山。
隱約聽見周顯還叫了他幾聲,趙瀾忍不住一擺手,惱怒轉身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才回身走的略有幾分氣憤。
周顯到是被趙瀾瞪的一愣,他實沒想到趙瀾突如其來的幾分少年氣舉動。待回神,周顯不由低聲笑了起來,隨後笑聲愈發明朗。
約是聽到了笑聲,周顯分明瞧見原本還在正常走的趙瀾成了落荒而逃的模樣。
竹梯之下,寇連進原本一臉神色擔憂,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周顯,萬分怕周顯一個不小心摔落下來。尤其是他瞧見趙瀾抬手推搡了周顯,寇連進當時驚嚇的差點將許典叫了過來。
寇連進擔憂到如今,忽聽周顯心情大好,倒是坐於牆頭之上大笑起來,忍不住面色十分怪異。
不一會兒功夫,周顯從牆頭而下。
寇連進連連扶住竹梯,又幫著周顯整理了衣冠,這才笑道:「聖皇,小君子同您說什麼了?您瞧著心情可是大好。」
周顯漸漸止了笑意,扯了扯袖口,不答。
寇連進一旁賠笑,他見周顯心情不錯,便又說了些趣話,叫周顯心情愈發不錯。
「走吧,天色晚了,早些回宮。」周顯吩咐了,當先走去。
寇連進連連跟上,只是路過許典之時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方才聖皇同小君子打鬧,趙小君子不知輕重,聖皇也慣著他,許典該有自知之明才是。偏生他倒好,走的倒是遠,半分不曾有動靜,到叫他心驚膽戰。
許典身材極其高大,雖寇連進曾也是戰將,站於他身側反倒顯得矮小。寇連進眼中怨懟之意,許典仍舊沉默以對,只不動聲色跟上了周顯步伐。
如此,寇連進也只得無話。
叫周顯擾了心中所憂,趙瀾回去之後輾轉一番,反倒入睡了。
第二日,趙瀾早早醒了,在院中稍稍活動身子,不等中午時分,宮中卻是賜下了午食。又是寇連進親自領了人來,這其中的盛寵實在叫旁人看不分明。
寇連進離去之時又給了趙瀾一封信件,分明是周顯筆記。
趙瀾開了信件,裡頭別了一朵瑞香花。
趙瀾在大順生活也有段時日了,知曉這瑞香花乃是神都盛產。一般家中有人外出,或是親眷往來,有時便在信件之中贈送瑞香花,其中之意是祝平安喜樂、吉祥如意。
將小朵瑞香花置於一旁,趙瀾又認真瞧書信所言,分明是一封敘情書信。再直白些,卻是一封表達心悅愛意之書信。
趙瀾一時真有些不可置信之色,實在難以假想此信出自周顯之手。
第34章 偏愛有私
一連五日, 聖皇皆有午食賞賜上, 這也就罷了。外人不知,只是趙瀾接連五日盡數得了聖皇書信,書信言語熱切, 甚至有荒唐之意, 到底叫趙瀾心中起了二三分波瀾。
這日,天氣忽的轉冷, 趙瀾一夜早起打了寒顫,這才發現大順這兒深秋已然過了。宮役端了熱水進來伺候, 備下的衣物顯然厚實了許多。
趙瀾穿戴了,便道:「馬車備好了?我今日需的去順天書院一趟。」
趙瀾奉旨入順天書院, 前些時日聖皇開恩,念及他身體不好,便叫他好生調養。如今身體早就將養了,於情於理也該奉旨入順天書院一趟了。
「備下了,另外寇大人一早來了, 早早便在前廳等著小侯爺。」宮役低眉垂目道。
對待寇連進, 趙瀾向來客氣。
這宮中內侍, 雖是宦人,瞧著也無權無勢,可最是能附炎趨勢,誰又敢輕易得罪了。尤其是寇連進,周顯信任他,甚至叫寇連進掌管了一部分的明察所, 便是周璩承往日也待他客氣幾分。
趙瀾自不必說,雖說原先他見著寇連進,也需的暗中送些銀錢。現如今約是因聖皇待他另眼相看之因,寇連進再不肯收他送上之物,平時反倒主動親近他,但趙瀾依舊待寇連進十分客氣。
是以,趙瀾這會兒驟聞寇連進等了他不少時光,趙瀾也不敢耽擱,加快了腳步直接出了門。
寇連進端坐明堂,才聽到腳步聲便起了身。
待趙瀾入門,寇連進便笑道:「小侯爺慢些走,若是摔了,聖皇反倒怪罪我。」
「大人今日何故早日間便來了?」趙瀾同寇連進一同落座,笑道。
寇連進笑的滿目慈愛,「今日早間起來,聖皇見天色轉涼,便憂心小侯爺這兒未曾備下過冬之物,也就特意囑咐了,叫我來一趟送來了。
大順這兒夏日熱,到了冬季也十分寒冷,這過冬的炭火一應之物不可缺少了。方才我已然叫宮役帶去放置庫房了,另外冬日滋補的藥物、上好的食材都備下了。只是才入冬,小侯爺的衣物被褥準備差了一點,聖皇也叫尚衣局連日趕製了,過些時日便可盡數送來。」
趙瀾到確有幾分動容之色。
這實在周到,倒是將他衣食住行盡數考慮周全了。
寇連進見趙瀾若有所思之色,心中滿意。話畢,他又拿出一封元氏紙所寫的書信遞交給趙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