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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行向後,整個人都陷進沙發的洞裡面,想掙扎反而還使不上力氣了。
腳心一陣刺痛,是何歡捏著酒精消毒他腳底板的傷口。
剛跟那群垃圾干架的時候,他踩著玻璃碎了,扎穿了他的鞋底。
他沒忘記腳板心的傷口,畢竟每走一步路都疼的厲害。
本來是想著等何歡走了再處理,哪曉得被這傢伙給看出來了。
「嘶……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你自己來?掰腿都得掰半天。」
何歡一說話,氣息就掃在賀行的腳心。
媽的,也不知道為啥,「掰腿」二字都被他說出了讓人面紅耳赤的調調。
賀行知道自己不是汗腳,應該沒啥味道,但總歸把腳板伸到陌生人的面前非常不好意思。
忽然之間,鑷子扎進了他的皮肉里。
毫無準備的賀行發出了感天動地的慘叫:「啊——」
何歡非常果斷利落地把碎玻璃碴給鉗了出來。
「好了好了,乖,不疼了,不疼了。」
何歡一邊給他上藥,一邊微微吹了幾口氣。
他的氣息和酒精一起,莫名緩解了賀行腳心的疼痛。
「乖什麼乖!老子又不是小孩!」
你他麼下一句是不是「痛痛飛走了」?
「你不是小孩,但那一下確實疼。」
何歡非常利落地給賀行上了藥,連紗布都纏好了。
他的動作很熟練,手指又長,捏著紗布繞過賀行腳踝固定的時候,還真有那麼點兒賞心悅目?
最後,賀行的腳踝有點癢,是何歡的手指在上面蹭了一下。
「脾氣那麼暴躁,腳踝倒生的惹人憐愛。」
「滾——憐愛你自己吧!」
賀行使了半天的力氣,還陷在沙發的那個大洞裡出不來。
「賀行,我們來打個賭吧。」何歡一邊收拾藥箱一邊說。
「打什麼賭?」賀行問。
「三天之後我們比一場。如果你贏了,我保證不再糾纏你,也不會像趙如松那樣心胸狹窄報復你。」
何歡站起身來,拎著藥箱看著賀行。
這種居高臨下的角度並沒有讓賀行感覺到壓力和不適,相反……有一種久違的尊重。
「那要是我輸了呢?」賀行問。
「簽合同,替我打比賽。」何歡低下頭,湊在賀行耳邊說,「還有,坐我腿上叫我爸爸。」
「滾!」賀行一拳頭揮出去,何歡很輕鬆地避開了。
「敢不敢?」
「敢!有什麼不敢!」
要說操作飛艦,除非聯邦的A級操作員,賀行不認為有誰能比自己厲害。
他還能贏不了燒錢的少爺?
「那好,三天之後俱樂部見。」
說完,何歡把醫藥箱放回原處,就離開了。
「喂!你自己做的東西還沒吃呢!」
「那是給你做的。」何歡把門關上了。
啥?給我做的?
賀行掙扎了半天,差點沒把沙發都給扛起來,終於站起了身,單腳跳到了廚房,發現那是一盤炒麵。
裡面只有青菜和雞蛋。
這三樣也是他冰箱裡唯一的食材了。
「好香……」賀行咽了一下口水。
剛用筷子夾起來,他又放下了。
「誒,萬一有毒怎麼辦?」
猶豫不過三秒,賀行就吃了一大口。
管他的呢!
不吃難道丟掉嗎?雞蛋青菜都很貴啊!
剛吃了一半,賀行手腕上的通信器就顫了顫,點開一看,是一段全息視頻。
視頻里的小女孩正在換牙,對著賀行咧嘴一笑,賀行差一點把嘴裡的面都噴了出去。
「謝謝賀行哥哥!醫院已經在給我安排手術啦。等我康復了,就來找你玩。」
賀行笑了一下,然後沉默了,這樣看來去何歡的俱樂部,也許並不是糟糕的選擇。
至少……他應該比那個趙如松要靠譜吧。
趙如松想要的恐怕是壟斷飛艦競賽的資源,甚至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一副高人一等的做派。
賀行忽然想到了「奶油焗牛肉」俱樂部的那個聯絡人,雖然這個聯絡人也是俱樂部的人,但賀行就是莫名想要相信對方。
賀行:【我參加飛艦競賽只是為了賺錢,但我不想失去自由。能幫我問問你的老闆,他如果有單場比賽就找我。沒有比賽就算了?】
發出去之後,賀行又有點後悔。
俱樂部的老闆是何歡,他看起來不像是什麼調查都不做的人,他應該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對於參與過黑魘之戰的戰艦操作員,哪怕只是預備役,聯邦政府給的退役薪水也不會少,每年年末還有一筆生活補貼。
聯絡人收到了他的信息,說不定會在心裡想,到底有什麼需要這小子那麼執著於賺錢?
搞不好還會懷疑他賭錢,或者有黑色負債。
畢竟經歷過那樣一場惡戰,沒有心理問題是不可能的。有的人可能會沉迷於賭博甚至更危險的事物來逃避心中的恐懼。
就在賀行糾結的時候,聯絡人的信息發過來了。
聯絡人:【如果賺錢是你想做的事情,那麼合同就是為了保證你自己的權利。弟弟,別擔心,這世上總有人是真的想要捍衛飛艦競賽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