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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是女人?沒法給你生孩子,要是可以,我也想給你生小狐狸,可是我生不出來嘛,你讓我怎麼辦?」執玉委屈極了,眼淚撲簌簌掉了下來。
延年失笑:「你不就是我的小狐狸?」
延年把他揉進懷裡,「玉兒,你每天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執玉委屈巴巴地窩在延年懷裡,一板一眼地說:「我吃醋了。」
這詞竟有一日會從執玉嘴裡冒出來,可真是意外,延年眉尾一抬,只把他摟的更緊,調侃他:「瞧瞧你那小媳婦的樣子,外面的大小狐妖可都奉你為英雄呢!」
執玉黏糊糊地親他下巴,「什麼英雄,我只想做你的小媳婦。」
延年的心化成了一灘蜜水,心想,這話和他在天帝面前說的異曲同工。
「玉兒,我這次來,是有事情要和你說。」
「嗯?相公你說。」
「關於雪靈,我可以為你除掉他。」
執玉心中一動,立馬從延年懷裡爬起來,「你說真的?」
「但有風險,我也沒有萬全的把握。」
「相公的意思是,你會受傷?」
延年眸色沉沉,簡直要把他吸進去,「可能不止。」
執玉喪了氣,把延年抱住,搖頭道:「那可不行,我捨不得。」
「我也捨不得你循環往復地戰鬥受傷。」況且,你不知道,千年之約即將結束,到那一天,你連戰鬥的機會都不再擁有。
「玉兒,若我不在了,你會怎麼辦?」
執玉答的飛快,像是隨口而出,又像是想了千萬次,「那我就下去陪你啊,相公若進了輪迴,我便去輪迴里尋你,相公若不入輪迴,我便跳斷魂涯,身死魂滅,一了百了。」
「你當真願意?」
「相公不信我?」執玉皺起眉頭,顯然有些不高興。
延年托著執玉的後腦勺,把他拉到面前,重重地吻了下去,唇齒相依,唾津相融,極盡溫柔與纏綿,喘息的空隙里,延年說:「信你,幾百年了,你說的,我都信。」
天快黑的時候,執玉又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延年看他睡得安穩,給他蓋好被子,輕輕地走了出去。
狐王還在外面守著,見延年出來,急忙派下人奉茶,延年擺手道:「不必了,請您好生照顧執玉。」
「這是自然。」
「三百年前,您用了什麼秘術,讓執玉忘卻前緣?」
狐王大駭,「您怎麼會知道?」
延年垂眸道:「不管您用了什麼法子讓玉兒忘了我,我都不會責怪您。我此去前途未知,若能回來,一切照舊,若回不來,還請您再為玉兒清除記憶,忘了我,重新生活。」
「難道說三百年前,玉兒心心念念的就是——」
「是我,」延年走到門口,看著一望無際的白,「兜兜轉轉這麼多年,終究還是我。」
第11章
蒼伏雪靈,是三界以外的一個異類。
他非仙,但卻有如仙一般呼風喚雨的神力,亦非妖,卻飄忽不定變幻詭譎。他需要一個神仙的軀殼,想要一步登仙,但仙界卻視他為螻蟻,不屑一顧。
於是惡念被包裹進雪花,無聲中暗暗滋長。
一千年前,蒼伏為禍人間,天帝為避免釀成大害,應允其千年之後,獻祭一仙,助蒼伏修成正果,蒼伏答應,於是耐心等待時限到來。
一千年後,天帝再次出現,告訴他,延年上仙願意以身獻祭,蒼伏大喜,他深知延年的修行深厚,如此仙軀再加上他的力量,再無敵手。
那時,仙界,又算得上什麼?
「你看起來就像個凡間的男子,」蒼伏環繞著延年,雪粒飛舞,形成一道道屏障,「有什麼留戀的嗎?上仙。」
延年長身玉立於雪山之巔,任蒼伏在他周圍肆虐,蒼伏又說:「哦,我想起來了,那隻小狐狸,我看著他長大,五百年前他出生的時候天上突然出現祥雲,我就知道,有什麼好事要發生了。」
「好事?未必。」延年看了他一眼。
蒼伏大笑,「看來上仙是有備而來,可我覺得,你沒有勝算,這些年,你終日與那隻狐狸廝混,白白浪費了修煉的大好時間,今時不同往日,你現在連靈氣都稱不上醇厚。」
延年輕輕笑了一聲,視線移到另一邊,透過層層雪幕看向一個方向。
那座赤色岩洞裡有一個小白糰子,此時正在酣睡,等他一覺睡醒,延年就要回去給他做飯穿衣,買酒遊玩。
還有說好的,長相廝守。
他收回綣綣的視線,然後轉頭對著眼前垂涎欲滴的雪靈,淡然道:「蒼伏,一戰便知。」
執玉醒來之後,延年不在身邊。
他的心跳的厲害,明明一覺好夢初醒,卻跳得這樣厲害,簡直要從他胸腔里蹦出去,執玉捂著自己的胸口,喊了幾聲「相公」,無人應答。
他跑出去,只看到族人緊鑼密鼓地收拾宮殿廢墟,砌紅牆,漆金壁,被雪妖摧毀了的家園在大小狐妖的齊心協力下,又漸漸恢復生機。
這是怎麼回事?
戰鬥已經結束了嗎?
「父王母后,」執玉走到高處,頓了頓,問:「上仙呢?」
狐王給他把了脈,驚覺他脈象平穩,已然恢復如初,他遲疑不決地看了眼執玉,問道:「玉兒,你和上仙,究竟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