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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蕊後來果然沒等到姐姐來找她,倒是收到了不少東西,其中有一張全家福,一家人其樂融融。
那小孩一晃眼都長到這麼大了,叫什麼名字來著,姐姐好像說過……
啊,不管了。隨便他叫什麼。
許蕊緊緊盯著這張照片,恨不得要透過照片鑽進去。和她同居的男人不耐煩地敲門,問她好了沒有。
「分手!」許蕊也煩,當場踹了他。
照片上還有個白糰子,她好好辨認了一下,覺得可能是只貓,玩偶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男孩子還這麼幼稚?要不要這樣啊……她嘟囔著,手蓋在照片上,就保持著這個動作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她感冒了。開門拿藥,發現公寓門大敞著。
同居人早就沒了蹤影,還把牆上的一幅掛畫帶走了。
這點事哪裡值得報警,她發了條簡訊,不到半個小時便來了另一個人。
許蕊的日子日復一日,一年年柳絮飄起又化在泥土中,她輾轉各個城市,最終又回到了仁城。
站在熟悉的家門前,過去潛藏的怨氣與惡毒抑制不住,猛然爆發。
沒人給她開門,她聽見了低聲的貓叫,也記不起自己說了什麼,只是拼命地發泄。
說完了,她神清氣爽,她沒來由地堅信姐姐會知道自己來過,像個瘋子一樣衝著她家裡泄憤。
她在周邊晃蕩了幾日,期間得到了姐姐的死訊。
第21章
一般人高中要上三年,而傅司顯然不一般,高二結束時他參加了大學的招生考試。兩個月後,他帶著錄取通知書,直接向他的前班主任求了婚。
此舉讓傅司身邊神經大條的父母以外的人,全都大吃一驚。
更讓人大跌眼鏡的是,白華竟然答應了。明明兩個人在保持師生關係的時候沒有一絲一毫的出格舉動,他看上去卻沒有一點意外。微微頷首的樣子優雅而從容,牽起他手的動作十足溫柔。
等到兩人互相交流情況,開始考慮去領證的時間了,才想起傅司只有十七歲,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這個略有尷尬的事實。
一時間兩個人都沉默了。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良久,白華道:「那就先等一等吧。」
他沒忍住,笑出了聲。
傅司難得懊惱,他點頭。
這件事先放在一旁。星期六,傅司邀請白華到他家來。
白華如期而至。
傅司家距離學校不遠不近,在一片普通的居民區里,家訪時他曾經來過一次。
剛到門口,他便看到一個身著快遞員制服的小哥正一臉猶豫,手在門鈴附近躊躇。
「您好?」白華主動開口詢問。
小哥猛得聽見周圍來了人,被嚇得一激靈,門鈴在誤觸之下悠揚地響起。
「對,對不起!」
門「咔嚓」一聲打開,一位三十歲上下的美麗婦人探身出來。她雙眼明亮笑容溫暖:「是傅老師嗎?咦,怎麼還是您?」
婦人表情疑惑,快遞小哥更是一見她的臉就懵了,抱著包裹的手險些沒拿穩。
「我今天是第三次敲您家的門!」
「三次?沒有啊,難道是我記錯了……」
站在附近的白華眨了眨眼,一頭霧水。
片刻後,傅司跟著來了,立刻瞭然。
他平淡的口吻地解釋道:「其實住在對門的,是我母親的雙胞胎妹妹,所以……」
快遞小哥的臉一下子紅了。這兩家各有一份快遞,他剛才為了節省時間,等到對方開門,看清相同的面孔後便匆匆道歉轉頭就走。又到了傅司家門口,才發覺哪裡不對。
「真不好意思。」他很窘迫,空出的手搔了搔後頸。
「沒事沒事,呼,我還以為是小蕊沖您開了玩笑。」她目送快遞小哥跑到對面,和開門的妹妹隔空交換一個眼神。傅司感覺自己有時候不是很懂她們倆。
不過,他早就發現白華了,儘管他的前班主任一直沒出聲躲在陰影里,只有偶爾理一下純白的短髮。
是時候了。他不是第一次見傅司的父母,這次卻換了一個身份,白華心裡本來有點小緊張,一和這兩個溫和的人對上視線,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說親切不貼切,說熟悉又實在沒有,與他們見過面的次數屈指可數。這種難以形容的心情,不讓人難受,像是直接植入了記憶深處。比如他突然決定去高中教書的時候。
傅司領著出神的白華上樓。傅爸爸被傅媽媽按著肩膀,一下坐到沙發上,雙手被強行放上一張報紙。
「傅老師。」不知不覺兩人已經進了傅司的房間。
「嗯?」白華抬起頭,目光在傅司年輕英俊的面龐上掃過,不由笑得眼角彎彎,「叫我名字。」
傅司很爽地從善如流:「白華。」
房間再次安靜無聲,兩個人都在默默地想接下來說什麼。這時傳來敲門聲,傅司的母親站在門外,端著一盤切好的蘋果和兩杯飲料。
傅司接過托盤,白華連忙道謝。
傅司和白華豎著耳朵,等下樓的腳步聲逐漸小聲、消失,才雙雙鬆了口氣。然後又一起覺得自己的舉動挺好笑的,到底在緊張什麼?沒什麼的。
「之前一直沒有腳步聲,她估計在門口聽半天了。」傅司想了一下自己性格活躍的母親,她絕對幹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