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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該是他和他母親的家。
現如今,這個弟弟也像他母親那樣,憑藉這張臉魅惑可憐的Alpha,成功躋身豪門。
或者籌碼還有那個孩子?
不過能讓向來無法無天的帝國三皇子在意成這樣,也的確比他媽媽更有本事。
就算知道雷哲是想給他治療,諾林見他對科克爾如此和顏悅色,也不禁憋了滿肚子氣,他氣鼓鼓地挖了一大口抹茶雪域放進嘴裡,抹茶的清苦香氣,冰淇淋的涼爽和奶蓋的濃香稍微讓他好受了些。
昨天見面時諾林光顧著害怕和憤怒,都沒好好看上科克爾一眼,現在他實在有些想知道害得自己多年來活在陰影之中的罪魁禍首長成什麼樣了,是不是還像少年時候那樣滿臉陰鬱和沉不住氣的仇恨。
諾林鼓足勇氣,抬起頭來。
科克爾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無愧於青年才俊一詞,年僅25歲就在聯邦上流社會混的風生水起,當然,其中他身為參議院主席的父親功不可沒。
相比起過去還處在生長期的少年,科克爾一路長到了一米八五,紅髮藍眼,樣貌上遺傳了亞爾林的全部特點,但神似他因交通事故早亡的母親。少年時期眉眼間揮之不去的陰鬱被刻意隱藏,只剩下英俊瀟灑,無論誰剛一見他,都不會認為這是個能幹出猥褻過同父異母弟弟噁心事兒的人。
如果不是他自己就是那個受害者,諾林也不會相信。
靠。
看科克爾長得這樣好,過得也這樣好,諾林心裡不平衡了。
憑什麼他受害者小心翼翼,加害者卻能像沒事兒人一樣啊!
諾林恨得咬牙切齒,為了發泄不滿,將盤子裡剩下的半塊冰淇淋蛋糕全都塞進嘴裡,忿恨地嚼著,似乎正在吃的是科克爾的肉。
諾林毫無禮儀可言的吃法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只有他自己毫無察覺,盯著盤子吃的像個倉鼠一樣,兩頰撐得圓鼓鼓,把蛋糕儲存在腮幫子裡一點點咀嚼。
亞爾林汗顏,他早就知道自從離開中心星系維拉又生了病以後,就再沒人教過諾林貴族禮儀,生怕諾林的失禮舉動會引起帝後的不滿。而雷哲唇角抽了一下,想笑但生生忍住,又怕他噎著,給他倒了杯水。
諾林轉過頭,一邊嚼一邊瞪他,突然感覺餐桌上怎麼變得這麼安靜了,茫然地看過去。
諾林:…………………………
……為什麼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諾林有一瞬剛好對上科克爾的目光,他嘴裡的動作一頓,只覺就連最愛吃的蛋糕瞬間都沒了味道。
完了,這飯吃不下去了。
吃不下去了!
雷哲捏他圓鼓鼓的臉頰,笑道:「我是缺你吃還是缺你喝了,幹嘛餓死鬼投胎一樣?被亞爾林先生看到了還以為我們全家都虐待你,不給你東西吃。」
諾林對他翻了個白眼,嘴裡實在滿的說不出話來,只能重新低下頭,繼續充當一個安靜如雞的擺設。
人都來齊了,漢森爾頓吩咐侍女布置晚宴,諾林全程只負責悶頭吃東西,把一切需要交流的活兒都甩給雷哲,漢森爾頓和康納知道他和家裡關係並不好,況且又清楚平日裡諾林是個怎樣的孩子,當然會護著他。
艾琳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微妙的氣氛,有點後悔過來跟著蹭飯了,她是想見見諾林家裡人不錯,但諾林顯然不喜歡他的家人,她之前也不是沒見過亞爾林和科克爾,可從未想到他們竟然會是諾林的父親和哥哥啊。
晚宴就在這種四處透著詭異的氛圍中開始了,諾林夾了一塊三文魚,咬了一口覺得不愛吃,就放在盤子裡不再動它。雷哲見狀,就像往常一樣,把那一整塊只咬了一口的肉自己拿過來吃了。
兩人全都覺得這沒什麼不對勁,其中自然流露出的關心和親昵是絕不可能為裝出來的,看到諾林和雷哲感情這樣好,亞爾林暗中鬆了口氣。
御廚的水平不容置疑,諾林吃著吃著就重新開心起來,也漸漸說了不少話,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他突然覺得亞爾林不是太討厭了,老老實實回答了幾個他問的生活方面的問題。
但他至始至終從沒理過科克爾,同樣科克爾也沒主動和諾林說過一句話。
侍女倒酒的時候雷哲問他:「要不要來一點?」
諾林提醒他:「我不會喝。」
雷哲嘖了一聲:「你不能老處在喝飲料吃蛋糕的小朋友時代啊,得學著做個大人了,不然之後我帶著你出去參加什麼活動,你一點酒都不喝那還了得?來,現在就學著點,這酒的年份可久了,特別香,你嘗嘗。」
諾林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到底好不好他根本嘗不出來,也不覺得哪裡香了,只覺咽下去後食道和胃裡都火辣辣的,小聲嘟囔道:「你騙人。」
雷哲看了眼正相談甚歡的漢森爾頓和亞爾林,低聲道:「剛喝肯定不習慣,多了就好了,過會兒一起去給我父親和你父親敬酒啊,你得把酒乖乖都喝光,不許和我講條件。」
諾林乖乖哦了一聲。
漢森爾頓身體經過將近兩年的調養近乎完全恢復,除了家裡人之外,沒人知曉帝國皇帝曾受過那樣嚴重的致命創傷。晚宴結束時,所有人都喝了不少酒,就連諾林都被雷哲攛掇著喝了兩小杯,現在正暈暈乎乎的靠在椅子上盯著侍女疊出的餐布花發呆。